Chapter02 How old are 柚-《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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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

    程了爬起来,敲响了盛景初的房门。

    盛景初已经换过了衣服,他把程了让进来,指了指沙发上的一堆袋子:“你的。”

    程了一个袋子一个袋子地拆开,衣服,衣服,都是衣服。

    她这才想起来,出来得太匆忙,连换洗衣服都没带。

    只是这些衣服都很少女风,背带裤、泡泡裙、绣着小鸭子的t恤、裤脚一圈小花的七分裤。

    她将衣服装好,扭头问他:“请小师妹帮着参考的?”

    他点头。

    他摸不准她喜不喜欢,虽然参考了丁岚和曹熹和的意见,但更多的还是自己拿的主意。

    程了抚额,她收起衣服,盘腿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这下完了,我还想看琳达和丁岚谁的战斗力更强呢,你却把炮火都拉我身上来了。”

    盛景初看着程了,没听懂她的意思。

    程了放下一条腿,在沙发的边缘晃来晃去,眨着眼睛笑得狡黠,像只密谋策划要偷吃鸡腿的狐狸。

    “要不要跟我打个赌?”程了一时没想好赌注,先把打赌的内容说了,“我们部门之花今晚肯定会敲你房门,跟你敲定采访时间。”

    盛景初不置可否,顺着她的话说起了采访的事情。

    “我不理解你们公司的安排,但是我需要澄清一点,我接受的不是你们公司的采访,而是你个人。”

    程了边叹气边笑,嘴里唏嘘有声,左颊的酒窝越加明显。

    盛景初从未见过有人能把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融合得如此和谐,他看着她,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在你之前,我采访过的最厉害的人物是我们学校的后勤主任,5月的校报上有我的新闻稿《十问后勤主任——女生宿舍卫生间返味问题何时解决》。”

    想了想,她继续说:“我的意思是,我挺感谢你认可我的,真的,你看我真诚的眼睛,但是我有自知之明啊。我们公司的平台不错,新闻做得也很好,一点儿也不比电台、电视台差。王牌节目累积点击量已经几十亿,网络媒体平台更贴近年轻人的生活,采访灵活,风格轻松。我要是因为自己的活被人抢了,就巴望着你干脆把我们公司的采访推掉了,就真有点儿损人不利己了。”

    说完,她站起来,拿起了衣袋挥了挥手:“谢谢你的衣服,我会好好穿的。”

    盛景初叫住她,递给她一包棉花糖:“给你的。”

    程了接过来,心里虽然很感激他履行了诺言,但仍然有一点儿被忽视了年龄的小别扭,于是用盛景初能听到的声音咕哝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正说着,盛景初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一闪,程了隐约看到了一个“爸”字。

    不是说盛景初是孤儿吗?她顿时不走了,支起了耳朵。

    听了一会儿,程了也没听出什么有效信息,盛景初的回答不是“嗯”,就是“好”,最多的时候五个字“我已经到了”。

    挂了电话,盛景初才发现程了还没走,树袋熊一样攀在门框上。

    他有些好笑:“好奇心这么重,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

    “我也没怎么好奇,”程了缩回脑袋,走了几步,又探出头来,“谁呀?”

    他本来想告诉她,看她一副抓心挠肝的样子,又忍住了。

    “你猜。”

    放好衣服,程了去找了曹熹和。

    曹熹和住在九层的尽头,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一阵喧哗。

    程了敲了半天,曹熹和才开门。

    房间里烟气缭绕,夹杂着“二条”“三万”的声音。

    曹熹和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有事吗?”

    程了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的公司:“秀时代,英文名showstyle,注册资金五千万,最近刚获得了境外融资,致力于打造成中国第一大网络媒体平台。”

    曹熹和挥挥手:“我可没钱投资啊,投资你找我师哥去。”

    程了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我们公司实力雄厚,节目做得也好,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采访?我虽然经验不多,但我们学校的新闻专业在全国高校里能排进top5,专业素质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曹熹和这才反应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程了,琢磨了好一会儿。

    网络媒体千千万,曹熹和独独特别讨厌秀时代,抽烟、打牌、喝酒这事都是他们曝出去的,最可气的还时不时地抹黑他,连小时候买棒冰赊账的事都给挖了出来。

    想到了什么,他终究还是答应了。

    “行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程了思量着:“你说。”

    “你知道我师妹吧,”他顿了顿,一副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样子,“你得保证至少在比赛这段时间,别澄清跟我师哥的关系。”

    明白了,不就是让她硌硬着小师妹,好给他自己创造机会嘛。程了给了他一个“你放心吧”的眼神。

    “那就这么说定了。”

    里面的人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小曹,赶紧的,轮到你出牌了。”

    曹熹和回头招呼了一声,转头跟程了说:“就明天吧,反正后天才开新闻发布会,正好我也没好好逛过西湖,咱们约在苏堤吧,我明天早上有事要办,直接过去了,明天上午十点苏堤见。”

    程了就想做一个生活记录式的采访,场合不需要太郑重,曹熹和的建议正中下怀,她立马应了下来。

    导师给程了的毕业论文提了十几项修改意见,程了回房间写了会儿论文,言晓约她一起吃晚饭,程了给盛景初发了一条微信:

    “吃晚饭了吗?”

    他没回。

    也许正在研究棋谱呢,想到小齐三令五申要求自己不能打扰盛景初工作,程了没敢敲门,跟言晓出去吃了屉小笼包。

    吃饭的馆子不大,店主说得一口杭州话,又急又快,程了听了几耳朵,一句没听懂。浙江一个省,十里不同音,杭州和萧山离得这么近,方言还有区别。

    言晓神秘兮兮地跟程了八卦:“你去过你男朋友家吗?”

    程了愣了一下:“谁?”

    言晓推了她一把:“盛景初啊。”

    程了嘴里的汤差点儿喷出去,勉强压抑住了咳嗽,告诉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言晓一副咱俩谁跟谁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别的事。

    “听说了吗,咱们公司的高层有变动,要从上面空降下来一个。据说名校毕业,年轻有为,喜欢古典音乐和红酒。琳达自打听说了,已经开始研究起红酒了。”

    程了叹服:“琳达攻略的人还真多。”

    言晓推推她:“多向培养,重点选拔,这就像买彩票一样,多买几注能提高中奖率。”

    程了仔细分辨着包子里的调料,以她的口味来讲稍稍有点儿咸,除了食盐还有白糖、蚝油、生抽,又咬了一口,品出来了,似乎还放了花生油。

    她的脑子里顿时勾画出整个制作流程,各种配比都没有问题之后,忍不住有些手痒,什么时候能亲手试试呢。

    这个幻想很快被现实击碎了,言晓问她:“你觉得这次比赛谁能胜?”

    程了一本正经地思考了一番:“这要综合分析。”

    “综合分析什么呀,”言晓嗤之以鼻,“不是解寒洲就是盛景初,还能有谁?要我说呢,解寒洲是盛景初的老师,棋艺在那儿呢,以前中国围棋在国际比赛上可是被日本压得死死的,解老出现之后,一转日本称霸的局面。”

    她语气里有些遗憾:“只不过解老运气不好,第一次棋圣比赛,解老生病没赶上,第二次棋圣比赛,解老的爱人又病了,解老放弃了,第三次呢,又不幸败给了蒋春来。”

    “时也,命也,”言晓长叹一声,“所以这些棋手都特别迷信。”

    “你不知道吧,每次赶上自己的生日,蒋春来都会输。加藤清正不喜欢陌生面孔,只要跟不认识的棋手对弈,他的表现都大失水准。曹熹和非常讨厌星期一,只要周一比赛,他的状态都不好。赵延勋对弈的时候一定要戴着护身符。你家那位有什么特别的毛病没?”

    “我家那位”就是喜欢看《道德经》,想来也是,棋坛的顶级高手,棋力上都在伯仲之间,越是这样,对状态的要求就越高。西门吹雪对决之前不是要沐浴穿白衣吗,普通人挑三拣四叫毛病,高手那叫癖好。

    程了吃个八分饱,临走的时候又打包了一份。

    回来时,程了在盛景初的门口徘徊了一阵,看到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知道他大概正忙,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了明天的采访,程了拟订了几条计划,正琢磨着怎么补充更好,小齐的电话打了过来。

    “盛先生吃饭了吗?他的肠胃不太好,晚上不要准备太硬的食物。”

    程了吐了吐舌头,他没回自己的微信,又不让人打扰,难道自己解决了?

    小齐絮絮叨叨地说着。

    “别忘了把空调调到睡眠模式,上一次在韩国就是,冷气太凉了,盛先生都感冒了。”

    挂了电话,程了终究还是不放心,用微信问他:

    “睡了吗?”

    又觉得不用称呼显得很没有礼貌,她又在前面添了“盛先生”三个字。

    这回他回了:

    “没有。”

    程了看了下时间,十一点,按照小齐给的作息时间表,他现在应该睡下了。

    她忍不住问:

    “为什么还不睡?”

    等了一会儿,他回过来:

    “等你同事。”

    程了从床上坐起来,忍不住好奇:

    “她跟你约好了?”

    盛景初回她:

    “没。”

    不一会儿,他又发了一条:

    “你说她今晚会来。”

    “噗——”

    程了笑出了声,想了想发了段语音:

    “按照言晓说的,琳达正准备俘获新高管的钻石心。”

    隔了两分钟,他也回了语音,或许因为离话筒太近,带了点儿气音:

    “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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