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出局-《斗爱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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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会会儿,两人之间是极沉默的。

    然后,他说:“能不能抱你。”

    虽这样说,但话里没有任何询问之意,是平稳的句号结尾,就像为下一个行为作预告,时音还没答话,他已经过来将她腰部圈起,床面很滑,她猝不及防地朝他那方贴近,悉索一阵轻响后,时音已经让他在自己怀里。

    对,不是他拥她,是他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他在感受她的气息。

    而她鼻尖也扑满了他身上的味道。

    床内很暖很暖,身体相贴躁动不安,她的手无处安放,犹豫踌躇许久,最后只好慢慢落到他肩上,他把她圈得更紧一些时,她轻轻拍抚他。

    这一动作没来由,自然养成,或许太过顺手,不久后她忽一下被往下拉,额头与他的相碰触到。

    黑暗中只能体验到彼此间很近很近的呼吸,紧接着就是真正的男人对女人的抱法,心那刻狂跳一拍,时音被拥进了他的怀内,还未出口,他比她更冷静地说一句:“谢谢。”

    她这才不考虑挣脱,虽然呼吸还紧张防备着,但是心定下来。

    ……

    ……

    还是没撑过十二点。

    床上,席闻乐已经睡着很久,时音背对他捂着胃部,没吃午饭加晚饭的后果现在狠狠侵袭过来,折腾得她一点都不能入睡,伸手摸索着开了台灯,撑起身子下床,回头看他,他没受干扰。

    找了件他的厚开衫穿上,她忍痛向大门走,轻悄开门,看到灯光通亮的廊口守夜的侍者。

    “小姐。”侍者轻步上前。

    她压低声音问:“可以帮我拿胃药来吗?”

    “好的,稍等。”

    侍者徒步下楼,过不久胃药与温水送上来,时音吃了后没有很快起效,看来是饿透了,她扶着门把忍那腹中空虚感,侍者关心问:“要替您联系家医吗?”

    “不用,谢谢你。”时音准备进房,停顿会儿后还是转回来,“扶我到厨房吧……”

    “好的小姐,请让我扶,当心。”

    ……

    别墅厨房内准备了夜宵,但时音不吃现成的,冰柜内食材非常丰富,她准备亲手做。

    厨房的灯光很明亮,她将发挽起来,袖子折起来,侍者们面面相觑,她都只笑笑:“真的不用帮我,你们去睡吧。”

    接着开始开火,试锅炉试烤箱,食材都一一列好,动静不能很大就挑了几样简单的,切剁,搅拌,蒸煮,做一切时都娴熟手巧,首先弄了些开胃的水果沙拉,闲等时吃一个,然后是正宗的红烧排骨,味道不错,再以闲心做了些烤奶酪土豆,紫薯西米等,最后是甜点芒奶布丁。

    成品一一摆上厨台,胃的感受已经好很多,她看侍者们:“你们也过来。”

    ……

    “我一开心做了那么多,现在一个人吃不完。”她慢慢笑,“过来帮我一起。”

    侍者们相互对看,原稍微有了些心动之意,可视线被楼梯处吸引后立刻正襟危站,她看过去,是席闻乐走了下来。

    他一醒,侍者立马通知了栗智,披着外衣的栗智不差三分钟就快速不乱地从楼梯赶下,她的头发依旧梳得一丝不苟,稳妥赶到席闻乐身旁后问一声:“少爷失眠了?”

    “影响到你睡眠质量了吗?”时音隔着厨台问。

    他将手放在睡衣裤袋中,看一眼她手下的东西:“你现在不怕我下药了。”

    “都经我亲手挑拣的,你也可以尝尝。”

    “我晚上不进食。”

    “那随你。”时音吃一个草莓,拿起放奶酪土豆的盘子。

    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转变,离厨台很近的别墅侧门处突然传来砰一声开门响,严禹森声音居然在这深夜时刻冒进来,他直喊一声:“栗智!”

    时音轻松的状态被硬生生打扰,这是意料之外的状况,人还没来,她看席闻乐,他却神色不变甚至完全不放心上,严禹森脚步离这越来越近,栗智也不主动去迎他,时音立刻压低声:“你答应过我不让你朋友知道的!”

    席闻乐一开始是悠哉态度,后来终于在严禹森跨步进入这边时绕过厨台握住时音的手臂,同时他向栗智示意一眼,栗智明白,回身去迎接严禹森,时音则由他带着站到一橱柜的侧面,背贴他胸膛,时音低头看地面,他侧头听情况。

    “有药吗我鼻子痛死了。”严禹森一来就直达主题,栗智吩咐侍者去拿药,他强调,“要最强的那种啊,最强的啊。”

    那该是被时音两次足球砸出来的痛。

    等到栗智将药递严禹森,吩咐了用法后,严禹森才开始注意厨房的环境,问:“祖宗呢?”

    “少爷睡了。”

    “那你有吃宵夜的习惯了?”

    栗智停顿一会儿,答:“是的。”

    “您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吗!”严禹森半开玩笑,总是不肯走,鼻子也灵得很,向厨台靠近,“我闻到个特别香的香味……奶酪……加……别的东西。”

    “你们这人都属狗吗。”时音轻声脱口。

    席闻乐不理她。

    而严禹森竟也循着味道绕过了厨台,栗智提醒一声:“所有夜宵都在厨台上,您要喜欢都带去,吵醒少爷不太好收场。”

    “特香。”严禹森仍执着那奶酪味儿。

    这边,时音看着手上放奶酪土豆的盘子蹙起眉,席闻乐不动声色地将她盘内剩下的那个递嘴里,盘子一眨眼就清空了,两人仍这么站着。

    严禹森停步,他略疑惑,狠狠吸一口气后摇头啧嘴:“没了……”

    栗智向侍者示意一眼,侍者假装前来与她报告,她故意作声:“少爷醒了。”

    严禹森溜得很快。

    而这边,时音转身出来,她将盘子放回到厨台,席闻乐则在她身后慢慢走出,他刚吃完那奶酪土豆,时音要准备走,他说:“等会儿。”

    她看他,他看着奶酪土豆的盘子。

    ……

    一刻钟后,专为席闻乐做的夜宵滚热上桌。

    ……

    那么一折腾,等再回到房间,已是凌晨两点。

    别墅外下起了雪。

    卧室内的窗帘因此全拉了开来,有草坪上的地光与别墅的顶光照着,这夜间的雪片晶莹,落得好美。

    席闻乐握着水杯站窗前,时音也慢走到窗前,她看,看漫山飘雪,看不腻,一点都不腻。

    等到她回神过来时,席闻乐的视线已经从雪景移到她脸上。

    房内无灯亮,两人的身影都被雪光包围着,时音轻侧头与他的视线对上,那么看了一会儿,她转身喝水,习惯性把自己带有ok绷的右脸颊对向他。

    这时候,他终于问:“脸怎么伤的?”

    “从楼梯摔下来。”她笑一笑,“要是不遮着盖着,我可是个丑八怪。”

    他不说话。

    时音又喝了一口水。

    他仍在看她,安静,耐心,雪光耀人。

    这注视太过直接,时音只得在喝水时闭眼,不知喝了多少次,他还是不移走,终于等再睁开,她重新对上他的目光,这一次是真正看着他,也当着他面抬手撕开右脸上ok绷。

    脸上伤痕未褪去,深一块浅一块细细落了半边脸,她说:“看够了吗,受惊吓了吗,祖宗?”

    他没有表态。

    但是他从原来的面向落地窗转为面向她,一步步慢踱过来,到她面前一两步距离,帮她将手里的水杯拿掉。

    这行为她没有完全理解,只顾着因他的接近而往后,后来腰部碰到了小圆桌,不能再退,他把自己与她的两杯水都放到圆桌上。

    然后手在收回时放到她腰后,轻轻用力让她过来,额头碰触,双眼相视,接着一切来得有些不真实,他微斜脑袋,第一下亲吻在她唇上,第二下稍微用力,时音抬手止在他胸膛口,身体却离不开,第三下已是真正的接吻,她睁闪着眼,被动抬下巴,稍暂停时心理上抗拒,但被他将后颈扣回来,雪下很大,房内很暖,他亲她,也亲她的右脸,亲到耳垂,亲到脖颈,再亲到下巴,到嘴唇,继续吻,深吻,湿糯的触感蔓延进侧颈,时音闭眼克制,她在他嘴唇离开时咬自己的唇,终于在咬破后迅速清醒,猛从他怀内脱开。

    “你承诺过不做多余的事……”

    话没听进他耳里,他从后抱住她,继续吻她后颈,时音撑住圆桌,砰一声将两杯水都打翻到地毯上,喊:“你承诺过!”

    6

    这不是正常的,也不是她要的。

    水咕噜咕噜浸入厚地毯,席闻乐因她突发的情绪而放开她,她扶住桌面,栗智循声推门,一眼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谨慎地叫了句:“少爷。”

    两人的唇上都还有亲密贴紧过的痕迹,时音用手背摁住嘴,他的呼吸已平稳下来,饱含深意地看着她背影。

    雪光还那么清明又干净。

    他慢往后退一步,时音低头不动声色,两人静静地僵持,直到周身都察觉寒冷,他从时音身侧走过。

    他出门后,栗智朝时音这边观察一眼,接着紧跟席闻乐走,房间门被拉上。

    砰一声响不断回旋,廊外的光亮被隔绝,整个房间又只剩雪光与站在大落地窗前的她。

    这是……分房睡了。

    时音回过身面向雪景,她脑内思维乱撞,抚起臂凝想,想这环节是不是一开始就出了错,想后续要怎么处理,想这件实际发生的事该怎么从双方记忆里擦除,想到最后闭起眼,惆怅失望。

    一夜难眠。

    第二天早,是被侍者打扰才醒,时音半个晚上都靠坐在床沿,不知觉睡着时也就倚在那儿了,侍者不敢叫醒她,只得拿毯子来替她盖上。

    醒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窗外低温的世界,冷杉林立,湖泊冰结。她撑身起来,不管腿部酸麻,朝这景色看。

    那个时候,席闻乐已经在二楼用早餐。

    同桌的还有汤浩与严禹森,早晨的气氛没有以往高,桌上只这两人相互偶尔谈话,席闻乐几乎不去插嘴,他沉静用餐,画面看起来就像是千百万个早晨的其中之一个,要说不同也只有形影不离的栗智现在消失了。

    时音下楼时眼快看到这些,不着痕迹地收身回到梯口的墙后,席闻乐正好喝一口红茶,他放杯时叫一声:“汤浩。”

    笑都还没收稳的汤浩向他看,他正眼不瞧地继续说:“把慕时音的名牌拿出来。”

    “为什么?”汤浩霎地就变脸,指头指桌面,“我跟她有帐。”

    席闻乐不回话,他只是在再次抬杯喝茶时看汤浩,四目相对了一秒,旁观的严禹森气都不敢出一声,汤浩这火脾气碰上这样的席闻乐也只能收住,他万般不爽,黑着脸将名牌从兜中拿出,啪一声拍桌上。

    而后,席闻乐看见了三楼梯口的时音。

    时音露了半个身子,手放缎子睡衣的口袋内,因汤浩与严禹森是背对这边的,就不顾忌地与他相看,但收得也及时,在他移走目光的同时退身靠回到墙上。

    很快,汤浩先走了,严禹森察觉气氛不对,走得也快。

    时音转身下楼,一路走到他餐桌对面,侍者这才把准备的第四份早餐拿出来,他吃完起身,她则坐到椅上开始早餐时间,两人皆绝口不提昨夜的事,态度云淡风轻,像从没发生过什么似的,情场老手便是这样。

    “送你的车停在侧门,一刻钟后启动,你妹妹在被接来这的路上,半个小时后到。”

    简短一句话透露出很多信息,时音喝茶,点头。

    他将领带系上领口,继续说:“从今天开始你妹妹就是我的女朋友,但有两点,第一,能当多久看她的能耐,我要是不喜欢不会多留一分钟,第二,姓高的女生要由你来解决,断得干净一点,对你妹妹也好。”

    虽这么说,他特意俯身到时音的耳旁提示:“我有花粉症。”

    时音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眼,放茶杯。

    他起身时拿桌上的名牌:“这个东西我会通过你妹转给你。”

    然后他离开餐桌,顺口对旁候的主厨提:“早餐太乏明天换个口味。”

    “是,只是少爷,三餐一直以来都是按照您的菜单……”

    席闻乐头也不回地下楼:“那就换了你。”

    时音前边都不曾抬头过,那时才稍微停下手中刀叉,发呆不过三秒,回神,继续将叉上的烤面包递进嘴里。

    昨天下的雪没有积起来,市里气温比山上暖,更是没一点落过雪的痕迹。

    时音在学校后门下车,她刚进门两三步,察觉到不远外的眼神,淡静地侧头看,法罄那拿书独站的模样印入了她眼底。

    向来没有人气的学校后门,两人就这样碰上面,时音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法罄则是巧然候在那儿。原想会生事,但这女生端庄镇定,反而微微地笑,不刺眼,暗藏知音相逢意味。

    一句话没说后,时音继续向前走。

    法罄向她的方向慢跟了两三步,目光紧贴着她高挑纤瘦的背影,不久,回过头去看她坐的那辆车。

    ……

    时音上到教学楼,没有直接进教室,而是走到教室前窗摆盆栽的位置,茶花正逢冬季开得很好,她闲情逸致地捻下些花粉在手心中玩着,不时观察楼下学校正门。

    席闻乐的车子不久便到了。

    再等五六分钟,上了楼的芝爱出现在阳台里,她看到时音,时音也看她,笑了笑。

    “姐。”

    “我看到了。”

    短短的对话含义深刻,带满欣慰,芝爱向她走过来,时音立刻说:“等一下。”

    刚好那刻高衫依低头进教室,时音很快越过芝爱轻松自然地揽住她,做得就好像是相识多年的闺蜜一般,高衫依躲不开,只好黑下脸来应对,时音搭着她肩膀进教室:“风水轮流转还是怎么着,怎么这么快你就一个人了。”

    “慕时音我们真是好朋友,你为我担心地太早,我谢谢你了。”

    时音点头,放开高衫依时以手心抚她发:“头发真漂亮。”

    高衫依不明白时音的态度,不接话,很快走掉。

    可怜的人。

    时音是这场戏的导演,席闻乐则是这场戏的编剧兼主演,他配合地简直完美无缺,那天中午高衫依还没靠近他身边,他就开始咳嗽,咳得脸都红了,再淡淡用手背挥了挥,心知肚明的栗智立刻让万般疑惑的高衫依后退,之后再没让她出现在他的百步以内。

    时音当时在下面看,她云淡风轻地摇摇头,席闻乐咳嗽完,也向她那儿看一眼,很短促的一眼,有着对双方表现优秀的表扬之意,时音接受后转身背过他,慢慢笑。

    芝爱上位,高衫依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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