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出局-《斗爱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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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音充耳不闻,刚到的芝爱脚步中速地与她擦肩,远处席闻乐正准备走过来,这边芝爱一伸手就抓住汤浩横过来的手臂,两人电光火石间势均力敌,席闻乐停住,静看,而汤浩眉头一皱,嘶地一声倒吸气,迅速将手从芝爱掌心内抽回,慕时音早已走掉,芝爱慢慢将手收进衣袋,警告他:“不许碰我姐。”
友佳愣住,低喃:“时音芝爱……都好帅……”
此事席闻乐不管,就不了了之。
下午四节课后,放学铃响起。
时音收拾东西时有意朝后窗口看一眼,对面高三也到放学时间,学生奔走在阳台上,席闻乐从前门走出,他正好跟时音这边的视线交集上,刻意不移目光,这一天下来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提示了昨晚的约定,随后他继续走,时音收回视线,理书时发出砰一声夹杂情绪的响声。
“我回家了。”芝爱从座椅起身,“姐明天来学校还是在家里休息?”
“会来学校的。”
“好的。”芝爱提包插衣袋走向教室门,时音很快将她叫住,她停在过道中央回头看。
“芝爱心里有没有理想型?”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她凝神一会儿,问:“像姐上次列举四个要求的那种?”
“恩。”
芝爱想也没想,走回来:“比我厉害的。”
“就这个?”
“恩。”芝爱俯身撑起了下巴,眼光看往对面教学楼,“他比我厉害。”
时音笑:“好,再见。”
“姐,拜。”芝爱接着出教室。
……
天色已暗,四周学生也三个四个走得快,不一会儿只剩稀拉几人,与最后一位同学口头道别后,教室里就剩了时音一人,她将手头收拾的东西都放下,慢慢撑起额头,望桌面出神。
“比她厉害的啊……”中途低喃出声,她叹气。
席闻乐是符合了芝爱的要求,但疯狂迷恋过后,过于悬殊的身份与气场长久下来会形成强大的压力,到时候还会不会幸福,坚持让芝爱进席家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这些都还是要仔细考虑的。
但是。
妈妈那边的问题不解决也不行。
……
……
车子一直都等在学校的后门口,与周围枫树景色相融自成一派严谨贵气。
时音边走边将头发清爽扎起,收手时转了下步子扫一眼寂静的校园,四周没有人,她才转回去拉开后车门。
一坐进就看到前座的栗智,栗智从后视镜内看着她,司机将车子启动,栗智问:“慕小姐用餐方面有什么喜好吗?”
“告诉你少爷我不吃晚饭,该在哪儿睡就把我带到哪去,他用他的晚餐,我等他。”
“少爷只让我问,慕小姐用餐方面有什么喜好。”
“那你也告诉他,我只回了这句。”透过后视镜与栗智双眼相视,一秒后收回,时音低头戴耳机,不再理人。
那抬膝而坐的模样纤柔漂亮,说话的嗓声轻柔,肌肤白,性格傲,是天生的大家闺秀,上车时的动作干净行为稳妥,是识大体的女孩。
栗智观察完毕,安静收回视线,向司机点头,车子正式驶动。
4
车子将她直接送到了席闻乐的别墅。
听芝爱讲过是座幽静的山宅,到达那儿时天色已全黑,两座古典别墅灯火通明。
时音坐的车低调停在侧门,栗智先下了车。
司机开门,时音而后下来,她抬头看别墅一眼,就低头上台阶入门。
别墅内部的装饰与色调典雅,墙为米色,地毯厚实柔软,壁炉内窜着火苗,墙上布满各式弓箭与猎物标本,客厅靠窗旁还有一架上等的德国钢琴,火苗光映照在这些收藏品上,一派西欧宫廷之风,像极了皇族休闲的别院。
转角的壁柜中供着一支俊长的猎枪,时音从那儿走过,二楼回廊有一块空间为用餐之地,桌上已摆好大餐与灯烛,周旁侍者两立。
栗智请她上楼。
时音到桌前不入座,只用指尖去点桌沿,侍者端来饮品,她也不用。
“房间在哪儿?”别头问栗智,但视线很快透过她身后宽阔的落地窗看到对面的副别墅,时音走过去,再问,“那里住着他的两位朋友是不是?”
“是的。”
她不多看,将身子从落地窗前移开以避人耳目:“带我去房间。”
栗智缓步领她向梯口走,淡淡提醒:“对面两位,平日里都晚归。”
时音也不与她对话,一直跟她上三楼,终于到一处居室大门前,栗智将双手放到门把上:“这是少爷的房间。”
说完,大门由栗智亲自打开。
那些跟随着的侍者都不动身,时音懒淡地看栗智,栗智请她进去,她便独自走入。
房间的布局色调浓重,空气里有一丝极淡极淡草药香,与她身上味道相差无几,刻意闻时又怪异地消逝,再捕捉不到。
她将包放到实木雕花大床的床角,床幔庄重地系在四个床柱子上,一切都很肃穆贵气。
不过,转头扫视了整个房间,时音问:“他呢?”
栗智却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只点一下头,退步出房间,连着侍者都退下了,大门重新阖上,氛围营造得有那么些刻意。
宽大的房间变得很幽静。
将膝盖顶在床尾,静默等了会儿,仍是没有丝毫动静,她叹出一口气,离开床走到窗旁。
把厚重的窗帘拉开一点,看到的是极漂亮的落地窗户与自己的影子,透过这些则是别墅外的山景,外面气温很冷。
抚着双臂静静地看,过了两三分钟,房间与书房相连的大门那儿传出响动。
终于……
她知道是谁来了,她心内有数。
不作声,等,等到那人走到自己身后,她才抬眼与窗玻璃面上的他相视。
席闻乐从书房而来,仍穿着制服的衬衫,领带已去掉,细细打量着窗玻璃上的她。
学校里两人装得都很好,现在目光一碰上就离不开,相互不说话地看了会儿,时音正要收视线,他将手从她腰部往前覆到腹上,轻轻一个力道使她往后退,时音背部贴到他的胸口,她不适应,要走,他打开话题:“你来早了。”
“省去了晚餐的时间,怕你下药。”
“我从不下药。”
话内有别一个意思,她刻意不去接话,因为慢慢地已被环紧,肩头受到他下巴的重量,她要从他怀内出去,他只用一点力就又把她拥回来。
“别动。”他说,过了会儿,再说,“是这个味道。”
既是为她的味道而来的也就早意料到他会有这些行为,时音别头避免与他气息靠太近,他则闭起眼,从单手抱变为双手环抱,由于衬衫袖口是挽起的,她的手臂与他直接相触,挣扎了会儿后也只能不作声,她浅慢地呼吸,忍住。
万幸,门不久便噔噔叩响。
从窗玻璃面上看见栗智推门,栗智看到这边情况,有意低下头:“少爷,该用晚餐了。”
腰部这才渐渐地放松。
时音往旁转身侧过他,席闻乐退步,等他离开,栗智进入房间。
“慕小姐不用晚餐的话,可以先沐浴,睡衣已在浴室备好。”
……
……
时音在浴缸内抱着膝,手臂上还留着跟他肌肤相触的那种感觉,背部也还能回忆他怀里的气息……她从旁拿手机,一个电话拨到慕西尉那边。
打通后他很快接,她靠着浴缸壁,一时不说话。
“喂?”他就问了声。
“如果我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要哥现在就来接我,你来吗?”
说话时有浴室的回音,慕西尉却没听出来,呵呵笑:“你喝高了把司机电话删了?”
“哥说答案就好。”
慕西尉还没答,就听见那端冒出女生说话声,从嗓音上听出是前段日子他的那位女朋友,时音不再说什么,将手机挂上。
慕西尉没有回拨,不久后传给她封简讯,简讯内附了家里司机的手机号和一段话:“忙,明天陪你。”
她将手机关机后带着情绪丢放到地砖上,整个人潜进了水中。
……
沐浴完换上睡衣。
睡衣是月光银真丝的,袖口与裤管都有繁复的花纹,准备得体贴。出了浴室侍者又替她披上一件加厚的天鹅绒披风,栗智说:“请慕小姐在房间等少爷。”
真是像一位被送进太子寝宫的嫔妃。
要她等,她就等,等了大概有两个小时,途中她进过一次他的书房,书房内的药草香浓一些,书桌上除了金融书外放着不少关于草药的中医书,剩下书柜上的书风格繁多,也有几本是关于古老爱情的,倒是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
再看书房与卧室内细腻的摆设,这里原来……似乎更像一个女生的房间。
席闻乐就在她这个想法刚升起时进房。
他扣一下书房的门框,时音转头向他看,他也已换睡衣,颜色较时音的偏灰,双手放在裤袋中,身上那股略带疲倦的帅气在这个属于他的最私密的房间里发散地彻底。
时音放书,他眯了一下眼,没说什么,回身走向卧室大床:“睡觉了。”
摆钟时间显示已是深夜九点,她出书房,侍者替她将门关上。
栗智在床头摆两个枕头,蚕丝被也整好了,然后将平时用的晚香带了出去,应该是要独留时音的味道,这过程里席闻乐坐在沙发上喝茶,他的眼神静静放在床侧时音的身上,侍者来替她解披风的扣子,她抱着手臂阻止,侍者向栗智请示,栗智看席闻乐,他放茶杯,栗智不作声响,侍者温和地退下。
等人都带走后,房间终于剩席闻乐与她的两人世界。
他起身站到床的右侧,她在左侧,窗帘拉着,房间幽静,她这会儿才抬手解披风的扣子。
他看着,看她的披风从肩头滑落到地毯上。
“我跟你没立什么纸上合约,拼的就是真心。”一手拉开被子一角,时音屈膝上床,“你信我我也信你,这一晚什么多余的都不会发生,对吧,席大太子?”
“你保证我的睡眠质量,我也保证你的安全。”
“好。”
对话结束,可是席闻乐没有动身,时音已坐于床上看着他,不久后,他问:“下不下象棋?”
5
席闻乐是个下国际象棋的高手,一方面,也是个心理诱导的高手。
矮矮的棋桌摆在床中央,两人面对面坐,几盘棋下来,时音与他平分秋色,僵冷的气氛也缓和不少,相互聊话不多,最后一盘棋时他让时音赢了,她说:“你不用让我。”
“你好胜,让你赢了你才开心。”
说完用指拨倒一个棋子,他收棋盘:“睡觉。”
“等下。”时音将他那方的“国王”按住,不让收,“再一盘。”
“结果一样。”
“你只要不让我。”
席闻乐缓和气氛的目的达到了就再无心下棋,他开条件:“你再输,今晚让我牵手睡。”
“好。”时音再说,“但如果你输,你就要告诉我关于这个房间前主人的事情。”
一语中的,席闻乐正色看她,她讲:“所以拼了老命跟我下吧。”
棋盘重开,两方对局,时音先走。
国际象棋讲究布局,心静。
席闻乐的布局非常精细,而时音擅走僻径,每一步都在脱他的局,她走得认真,有时扣着下巴细想棋局,他的思考间隙倒很短,每次都在她走一步两三秒后就跟紧下一步,两人依旧不多话,可后来时音的棋终究没逃过被他再一次将死的结局,结束后她不动身,细察着他的一整盘棋,他再次说:“睡觉。”
然后正式收拾东西,时音的手臂原本搁在矮桌桌沿,席闻乐放完棋盘拿矮桌,过程中将她的手腕握着抬起,时音正要收,顺时被他握住手。
她这个时候才收了神。
他一点都没忘记刚才讲的话,这么握好之后反身关灯,房间在时音还没适应时就唰一下暗了下来,唯独那拉开的一小块窗帘处透出薄薄月光。
她还坐在原位,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只有手心与他相贴的实感存在,她很快讲:“开灯。”
“睡。”
“我不习惯关灯。”
“我不习惯开灯。”
“开……”
话未说完就被拉下,头搁在柔软的枕头,随之紧接感受到的就是手与他的指间相扣了起来,传出他近在自己身旁的声音:“但我要睡觉。”
时音心神安宁不下来,席闻乐真的没声响了,她一个人目视着黑暗的上方,手渐渐抓紧被面,好不容易撑过五分钟才强制平静下来,或许是刚才手的力道影响到席闻乐那边,他终于肯说话。
“放心。”他说,“这个房间的前主人是个很温柔的女人。”
……
“是我母亲。”
时音回:“我输棋了你不用告诉我了。”
“我想说。”
到这句话起,她转头朝向他的方向,他仰面躺着,应该也是没闭眼。
“你的味道跟她很像,但我不会拿你当祭品,不用担惊受怕成这样。”
“我不会胡思乱想这些,只是不喜欢看不见东西。”时音回过头,后一句语速放慢,轻讲,“这个房间,我也已经猜到是你母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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