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特殊的含义吗?盛景初其实存的时候并没想太多,最开始只是试试手机的添加联系人功能,后来发现来电时显示的“解爸爸”三个字让他觉得很温暖。 这不再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而是一个亲切的称呼,和他紧密相关。 至于程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特意存了她的号码,大概从最初相识起,她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盛景初没有回答,只摸摸她的头,她飨足地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手里还有一瓣橘子,已经被她攥出了温度,她把橘子高高地举起来递到盛景初的嘴里,又顺手去摸盛景初的眼睛:“我以前觉得你的眼睛最好看。” 盛景初知道,公交车上还想着要偷拍他,他看了她发给程意的信息,觉得很好笑。 “后来在加藤清正的婚礼上,发现你唱歌还很好听。” 他和赵延勋合作的那首paintmylove被人放到了网上,很快点击量就已经过亿,微博上好多人转发,还衍生出了新的话题#最美cp#。 甚至有人以他俩为原型写了耽美小说,程了好奇去贴吧看过,深深有种自插眼珠的冲动。 还有人将他们不同时段的比赛视频拼接在一起,做成了一个虐恋情深的mv,两个竹马,从小一同学棋,又为了自己的国家竭力而战,比赛中是对手,幕后是恋人,但最后迫于各种压力天各一方,几十年没见,成为耄耋老人的赵延勋,在临死之前,最后回忆起来的就是那首paintmylove。 脑洞大出天际,但视频剪得还挺好看的。 盛景初很谦虚:“其实有几个地方处理得不太好。赵延勋的琴弹得确实不错。” 程了对赵延勋的印象很不好,虽然心里承认赵延勋的钢琴弹得很好,嘴上却说得难听:“好什么呀,像蚱蜢踩在了电线上。” 话音刚落,就有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正是曹熹和邀来的叶琛。 后面的人高且瘦,皮肤白皙,面容清秀。 ——正是赵延勋。 程了的表情顿时僵住。 叶琛表面上倒很自然,跟盛景初解释:“赵延勋的弟弟在江城。” 叶琛其实跟赵延勋也不熟,但好歹是个国际友人,他总不好装不认识。赵延勋听说他要去盛景初家,也表示想来看看。 赵延勋穿着长款的灰色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经典款格纹毛呢围巾,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白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大家一阵沉默。 除了围棋赛场,大家和赵延勋私交甚少。 还是盛景初先说:“那就开始吧。” 既然相识始于围棋比赛,那就继续通过竞技了解彼此。 好在姚科懂韩语,可以帮着翻译,赵延勋自己还会说点儿英文,大家连比画带猜,也没什么隔阂。 曹熹和提议玩德州扑克。 大家都没意见,不过不好真的赢钱,但玩牌没有点儿彩头又没意思,赵延勋从包里拿出一本棋谱。 姚科给他翻译:“我的棋谱,包括了从小到大所有的重要比赛,赢了就是你们的。” 这个彩头的诱惑就大了,赵延勋的棋谱,还是独家珍藏的! 曹熹和去看赵延勋:“我也不要什么棋谱,我要是赢了,你把我的照片还给我。” 叶琛和姚科一脸茫然,程了知道一定指曹熹和喝醉酒要跳脱衣舞的那张。 赵延勋听完翻译点点头,又说了句什么。 姚科翻译过来:“他说如果他赢了,要小曹发一条‘赵延勋是我大哥’的微博。” 曹熹和一拍手:“行啊,谁反悔谁不是人啊。” 赵延勋又补充了一句什么,姚科给大家翻译:“他说别人输了也一样。” 盛景初神色平淡:“我什么都不赌,你愿意,我就继续陪你玩,如果不愿意,我就退出。” 赵延勋听完姚科的翻译,笑了笑,低声嘀咕了一句。 姚科摊摊手:“他说你太无聊了。” 叶琛和姚科商量了一下,两人对彩头没什么异议,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程了做荷官,她从盛景初家里翻出一些硬币,一人分了二十枚,当作筹码。 她之前没玩过德州扑克,但常看程意玩。 每人先发两张底牌,由玩家下第一轮注。 然后程了再发三张公共牌,玩家下第二轮注。 程了发完第四张公共牌的时候,玩家下第三轮注。 等到五张公共牌都发完,玩家下最后一轮注。 叶琛和姚科只跟了第一轮,第二轮之后就没再跟,盛景初跟到了第三轮,曹熹和和赵延勋则跟到了最后一轮。 曹熹和边看牌边跟程了八卦:“你别看赵延勋现在人模人样地装男神,他是乡下人,一张嘴就是‘蛮那’,这韩语说得真是没法儿听,真不知道那帮韩国小姑娘咋想的,你想想,就算帅得跟吴彦祖似的,一张嘴就是‘干啥玩意儿啊’,谁受得了。” “蛮……什么?” 他又解释了一下:“‘蛮那’是韩语方言,就是‘是吗’的意思。” 程了偷偷地去看赵延勋,发现他低头看着牌局,嘴角翘起,带着惯有的倨傲。 牌亮出来,先是曹熹和的,难怪他硬气得很,手里是一副同花顺,接着是盛景初,他手里的也是同花顺,与曹熹和的头张牌大小相同,接着是姚科,他手里的牌差点儿,是四条。 叶琛的牌最差,是两个对。 最后是赵延勋,他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十足的笃定,修长的手指将桌上的纸牌一张张错开,露出每一张的花色。 皇家同花顺! 不用数筹码就知道,赵延勋是最大的赢家。 曹熹和、姚科和叶琛的脸色顿时都不太好。 赵延勋穿上外套,围好围巾,示意要告辞了。 叶琛陪着他来的,自然要送他回去。 走到门口,赵延勋停下来,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道:“哦,忘了说了。我爷爷是朝鲜族的中国人,我听得懂汉语。” 他先去看程了,脸上带着温驯的笑意:“电线我懂,但蚱蜢是什么?”他又去看曹熹和,“我现在已经很会讲首尔话了。” 第二天,中国棋坛发生了一件大事,以曹熹和为首的三位超一流棋手,发了同样的一条“赵延勋是我大哥”的微博。 这三个人被棋院的领导叫去训话,媒体记者蹲在棋院门口就等着谁出来能给他们报个料。 程了在心里暗叫侥幸,万一盛景初也下了赌注,那岂不是中国棋坛要全军覆没了。 盛景初对此倒无所谓:“不至于这么夸张,这是棋手的个人行为,也代表不了国家。” “还是你有先见之明,”程了夸了盛景初一句,“赵延勋的棋谱啊,多大的诱惑。” 盛景初给她解释:“赵延勋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输?他这个人骄傲归骄傲,但很少做没把握的事情。” 程了推推他:“你知道你们会输?” 盛景初摇头:“我又不是神仙。我不能确定我们一定会输,但我知道要赢很难就是了。” 程了“哦”了一声:“他这是心里对在日本的失利耿耿于怀呢。” “在棋盘上失利就应该在棋盘上找回来,在别处找回来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我还是挺欣赏赵延勋的。”他在棋枰上落下一子,抬头看向窗外。 初冬季节,天黑得早,五点钟刚过,已经是黄昏,这几天的天气一直不太好,阳光最盛的时候,还有种雾霭蒙蒙的感觉,黄昏到来了,天反倒亮了许多,云是金色的,天是金色的,连院子里种下的山茶花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盛景初对程了说:“你知道吗,在日本有个说法,人和妖可以同时在这个时段存在,所以黄昏时分又叫逢魔时刻。” 程了顿时兴奋起来:“那太好了,遇到了我正好打个招呼,还从来没见过呢。” 盛景初笑了:“魔鬼应该怕你,怕被你吃了。” 他站起来,单手给程了围上围巾,想起程了许诺的那条羊毛毯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我这辈子估计都盖不上你织的羊毛毯子了。” 程了“嗤”了一声:“别小瞧人啊,我现在正在发奋呢。” 他握着程了的手腕,低头吹了吹她被毛衣针戳伤的指尖。 他的气息温热,吹得程了的指尖直痒,程了下意识地蜷了下手指。 “你还是不要发奋了,我宁可不要被子,也不希望你的手残废了。”他披上衣服,“走吧,我送你出去。” 小齐有事,盛景初替程了叫了出租车。 “我下周给你做芝士蛋糕吧?”程了记得盛景初家有烤箱,她对西点不擅长,但可以试试,“俗话说得好,‘芝士就是力量’。” 盛景初替她拉开车门:“我下周要回一趟杭州。” 程了的身子往上一弹,差点儿撞到车顶。 “你的手还伤着呢,这周三要复诊呢,多重要的事要回杭州啊?要不你交给我,我替你办了?” 他摇头:“这件事我必须得亲自去办。” 平年一年有365天,闰年一年有366天。 这三百多个日子,大部分是平淡地重复昨天的事情,但总有些特殊的日子,因为某些人,某些事。 这样的日子不管重复多少次,经历多少年,都仿佛印在骨血里,镌刻在心房上。 每年这一天,小齐会推掉盛景初的所有工作,替他订一张去杭州的机票。 盛景初的手还不方便,小齐想陪着去,被盛景初拒绝了。 盛景初一个人到了机场,难得的好天气,不知道杭州是不是也一样。 天晴起来的时候,显得高而远,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一抬头就能看到天,有飞机在停机坪上起起落落。 时间还早,他闭上了眼睛,静下来的时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他曾经做过统计,一分钟72下,在正常人的范畴内。 “先生。” 他听到身边有人叫他。 “您旁边有人吗?” 他睁开眼,看到程了放大的笑脸,皮肤白而嫩,像初生的牛乳。 她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脸,在他旁边坐下,身上有新鲜空气的味道。 “先生,”她笑眯眯地问,“我想去杭州,是这趟飞机吗?” 他点头。 “那先生你是一个人吗?我可不可以坐在你的旁边?” 他摇摇头,目光中有掩饰不住的轻笑。 “不,我的女朋友也在。” 程了点点头:“你的女朋友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可爱、最善解人意的人吧?”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这些我倒不清楚。” 他又说了一句:“不过我知道她是世界上最会自夸的人。” 程了推了他一把,想到他的右胳膊受伤了,中途又放轻了力气,手轻飘飘地在他的脖颈上拂过,顺势正了正他的衣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