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盛景初住了十天院,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程了趁着放假的时候去照顾他。 盛景初家住的地方没有直达车,小齐每次都开车过来接,他有些忧虑:“程了啊,你能不能少来几次?” “怎么,你接烦了?” 小齐叹了口气:“不是,你把我显得太没用了。”扭头看了看后面放的山茶花,“这个季节种什么花!” 程了闲不下来,天已经冷了,种蔬菜显然活不了,她买了几棵耐寒的花木,没事的时候就在花园里松土。 盛景初和小齐两个男人总觉得做什么都麻烦,只要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求就可以了,至于什么爱与美,根本没时间考虑。 程了拍了拍小齐的肩膀:“现在有没有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 棋院为了照顾盛景初,几乎将办公地点挪到了他家里,曹熹和、姚科、叶琛、赵乾坤、谢长安,早早就过来,几乎一坐就是一天。 程了就负责给他们做饭,棋院的朱主任吃得很满意,几次问她:“小程啊,你要不要来棋院上班?” 程了嘻嘻一笑:“我要当主任!” 她最近在秀时代工作得不错,上个月还破天荒地获得了奖金,目前主要负责节目的后期制作。 程了已经在花园里种了五棵山茶花,准备再种上几棵。 盛景初正和姚科讲棋。 姚科来历比较复杂,他小的时候和母亲移居到韩国,在韩国的棋院学习过几年围棋,后来又回到国内,在专业棋手考试中获得了不俗的成绩,他一直想拜在解寒洲门下,但解寒洲已经不再收徒,蒋春来便一直带着他,但又不算他的老师。 姚科对韩国棋手很熟悉,和赵延勋还是同期。但他向来话少,提到赵延勋也不肯多说。 “他是曹冼罗的得意门生,别的学生都要给老师付学费,曹冼罗为了收到赵延勋,一连去了赵延勋家四次,每个月还偷偷给赵延勋生活费,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 曹熹和当然是一有机会就说赵延勋的坏话:“赵延勋那个小白脸子,一副娘炮的样子,穿上裙子就是个女的,女人缘倒挺好,现在的女人眼睛是不是都被屎糊了,还什么花美男,男就男,像花那么美的男人能叫男人?” 末了,他还不忘恭维他大师兄一句:“我师兄才是棋坛美男的标杆。” 盛景初对他的恭维无动于衷,催促他:“轮到你复盘了。” 盛景初透过落地窗户去看花园里的程了。 她已经裹上了厚厚的毛衣,说是她奶奶织的,奶黄色,衣兜上吊了颗针织的草莓。脖子上围着大红色的围巾,鲜艳得好像要烧起来。 她似乎感觉到了他在看她,用力地晃了晃胳膊,又低头拿着铁锹去挖土。 挖着挖着,好像忽然挖到了什么,她蹲下来,捡起那个小盒子,盒子上扎着浅紫色的缎带。 她摘下手套,拆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枚戒指,银色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上面刻了两个字母:yy。 她有些疑惑,再抬头看去,发现盛景初端起了茶杯,左手的无名指多了一枚指环。 她于是戴上,不大不小,正正好。 她摊开五指对着阳光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漂亮,但怎么也没看出这两个字母的意思,于是摸出手机给盛景初发微信: “yy是什么?鸭鸭?羊羊?鱼鱼?” 他趁着曹熹和复盘的时间回了她: “元元。” 他的乳名。 那他手上的那枚,一定刻了ll,合起来是yyll。 她回他: “完了,咱俩合起来岂不是庸庸碌碌的缩写?一看就没大出息。” 他回: “不是,是一夜成名的缩写。” 咦,那他那枚刻的不是ll?她根据成名的首字母cm思考,又拿着手机通过输入法来联想,最后发现最贴近的恐怕是蠢萌。 她有些沮丧: “我只萌不蠢好吧?” 他回过来: “是馋猫。” 吃饭的时候,程了悄悄去看盛景初,他现在用左手拿筷子已经很像样,还没看清他戒面上的字母,倒招来了曹熹和的目光。 曹熹和一声惊叫:“天哪,你戴戒指了?” 程了晃了晃自己的无名指:“我也有。” 曹熹和这才点点头:“哦,是情侣戒啊。” “这是白金的?”曹熹和看着材质,“怎么不镶个钻?”他去看程了,“你得多要点儿,我师兄可有钱了,拿那么多奖金,车库里还一辆豪车。” 这个款式是店员推荐的,盛景初也分辨不出来好还是不好。看程了的表情大概是喜欢的,但他还是不大确定,于是问她:“你觉得呢?” 程了笑眯眯的:“我喜欢实在的。” 她去看自己的知了吊坠:“比如说这个沉香知了吧,好归好,但我不识货啊。你当初要是送我一个金子做的,我立马就爱上你了。” 盛景初看着她:“真的?” 曹熹和盯着程了的吊坠,还不死心:“你要不喜欢就送我好了,我拿金的跟你换。” 程了立马把吊坠藏得严严实实的:“假的!” 吃了饭,曹熹和赖着不想走。 他是叔叔带大的,也是他叔叔发现他在围棋方面有天赋,把他送去的解寒洲围棋道场。 曹熹和长这么大,大部分时间都是和盛景初在一起,后来成名了,也有钱了,他自己买了房子,叔叔也过世了。 棋院的宿舍早腾出来给了新人,他又不愿意回家,经常在盛景初这里蹭吃蹭喝。 他提议:“咱们打麻将吧!” 一直沉默的姚科忍不住说他:“你也心疼心疼你师兄。他的胳膊这个样子,怎么打麻将?” 曹熹和这才一拍脑门儿:“要不打扑克?” 他立马去攒局,打电话四处叫人。 也就叶琛搭了他的茬儿:“我带个朋友来?” “都来都来,”曹熹和问身旁的盛景初,“你上次丰田杯比赛的奖金到账了吗?” 盛景初还真不清楚,他需要问过小齐才知道。 曹熹和也没继续求证:“反正我师兄有钱。” 程了坐在旁边看电视,调到了体育频道,正在播“计氏杯”的入围赛。 赛程和赛时都长,电视台也只截取了部分片段。 目前正在播的是两个年轻选手的对弈,程了看得津津有味。 盛景初递给她一个橘子。 程了吃橘子一定要把上面的白线挑干净,她剥完橘子皮,又拿着牙签一点儿一点儿地挑线。 盛景初见她对棋局感兴趣,问她:“看出什么来了吗?” 程了点点头:“嗯,看出很多。” 他于是继续问:“你看谁有获胜的希望?” 程了一指右侧的选手:“他!” 盛景初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出来的依据,在他看来现在局势还不明朗。 “为什么?” “他长得帅呀!”程了捧着下巴,一脸陶醉的表情,“长得真像我的偶像。” 她的偶像常换,前一段时间还是普京,最近就变成一个新生代的男演员,据她说演技相当好,这个男演员主演的电视剧,她反复看了三遍有余。 盛景初之所以觉得世人多肤浅,就是因为世人总喜欢用眼睛来看问题。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通过长相来判断一个人。 专业的围棋比赛就要用专业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单单从长相来判断能否获胜,这也太过荒唐。 但像程了这样荒唐的人实在太多,包括他微博上的大量粉丝。 程了剥好了橘子,塞到他嘴里一瓣。 电视上这局围棋也到了尾声,程了支持的选手获得了胜利。她得意地喊了声:“万岁!” 盛景初问她:“在你不认识我的前提下,你觉得我和他下棋谁能获胜?” 程了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是你!” 盛景初的心顿时熨帖许多。 程了一阵乐:“我不认识你的时候就听过你的名字了,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棋手和世界排位第一的比,你当我傻啊!” “如果我和他同样毫无名气呢?” “嗯……”程了很认真地想了想,“那也还是你。” “为什么?” 她咬了一口橘子,橘子汁溅了一脸,盛景初抽了张纸巾给她擦。 “因为情人眼里出汤姆?克鲁斯。” 她见盛景初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伸手拿过来,他的手机没有开机密码。 手机界面干净得像他的家,除了出厂预装的软件,只有微信和微博。 她去看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她的。 她举着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偷拍我!” 照片只是一个侧影,他在杭州拍的。 程了坐在椅子上,看着荷塘,伸手遮了遮强光,她眼球的颜色很淡,让他想起了刚熬出来的蔗糖,浅浅的棕,带了点儿黄。 她当时在讲起她的母亲,明明在笑,最灿烂的那种,可眼睛里却带了点儿忧伤。 他听着她的话,以最认真的态度,但鬼使神差地拍下了这么一张。 “既然拍了就不能浪费。”程了拿着手机按了两下,又晃了晃,“怎么样?” 她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桌面。 然后她又去翻他的通讯录,联络人里只有两个,一个是解爸爸,一个是程了。 她忽然想起来,到杭州的第一个晚上,他接过一个电话,她只看到了屏幕上的“爸”字,原来前面是解老的“解”,他接的其实是老师的电话。 她有点儿好奇:“怎么就两个人的号码?” 又想到他的记忆力那么好,应该记得住所有人的电话号码,之所以格外记下来,大概是有特殊的含义。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