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南康。 建业六年。 汴水无澜,南康皇宫内却波涛汹涌,盖因身为一国之主的建安帝早朝时忽然昏厥,朝堂哗然,后宫自是动荡。 “皇上无子,若是出事,举国必乱!”身为帝师的刘宏业急得满头大汗,往日的沉稳大儒形象不复存在。 这也正常,毕竟帝王乃国祚重中之重,当今这位建安帝年纪轻轻,后宫尚未孕有子嗣,一旦倒下…… 刘宏业想都不敢往后想,须知眼下的南康外有北狄虎视眈眈,内有摄政王干政,诸封地亲王同样各有心思,堪称内忧外患。 一旦作为正统的建安帝一昏不起,诸地方亲王多半会打着清君侧的名头,举兵进京,拿下摄政王,自称为帝,北狄必会借此一举南下,届时…… “皇上必能安然无恙!”刘宏业不断在内心祈祷,只希望南康这仅剩的一点国运,能够坚挺一些!让南康得以修生养息。 许是刘宏业祈祷得诚心诚意,有被各路神仙听到,文德殿内终于传来好消息,“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刘宏业当场老泪纵横,只觉得一颗老心肝终于稍落了回去。 建安帝的近侍林德芳这会也已近前来请道,“刘师,皇上请您进殿。” “好,好好……”刘宏业抹着老泪,连忙起身随林德芳进了文德殿,其后一众大臣有的羡慕,有的遗憾,有的情绪复杂,可见刘宏业此前的担心,真非空穴来风。 朝堂上的臣子尚且各有心思,何况各方势力? 眼下的南康朝,真真是内忧外患,乱得很! 这是容熙醒来时,根据记忆整理出来的、对南康朝的一句笼统评价,让他脑壳好疼,非常非常疼。 容熙在内心深以为,“这怕不是黑心爹觉得我太懒,专门给我物色好的历劫场?”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的他,脸色难看极了…… 刘宏业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近容熙跟前,他见后者脸色如此难看,以为竟是不好了,当时就双腿一软的“噗通”跪地,“皇上……”您不能死啊!您若死了,举国必乱,战火定起,生灵涂炭。 后面的话,刘宏业自然没敢说出来,哪怕他是帝师,也不敢明着“诅咒”帝王,但容熙“听到了”,且因刚入了建安帝的肉身,尚有几分恍惚,他没多留意的驳道:“放心,朕还死不了。” 刘宏业一愣,“皇上?” “刘师请起。”容熙以眼神示意林德芳给刘宏业赐座,他则继续长长一叹,跑来这样的地头,可以想象接下来他将多忙碌! 有那么一瞬间…… 容熙很想骂一句,“他娘的!”黑心爹不愧是黑心爹,总能想到整治他的好手段,这回他想历劫成功,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而这会已坐了下来,又稍稳回心神的刘宏业则小心问道,“皇上,您感觉如何?” 刘德芳见圣人似无回应的意思,当即小声回了刘师之问,“刘师安心,太医言皇上并无大碍,只是近来政务繁忙,累到了,将养几日即可。” “……”刘宏业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真相,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高兴,又忍不住抹了泪,“皇上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容熙见老人家缓过来了,又觉他不愧是能得那位先帝托孤的股肱之臣,稍感轻松,“刘师莫忧朕之身体,当务之急是稳定超纲,朕将养这几日,劳您费心。” “应当的,应当的。”刘宏业长吁了一口气,又担忧的提道,“既是要将养,皇上这几日便莫要再忧心朝政,老臣虽老迈,顶几日总能顶过去,您务必保重圣体!莫再累着。” “刘师安心,朕知晓。”容熙说罢,又跟刘宏业说了几句暖话,好让他多多为自己卖力。 刘宏业不知道眼前的圣人已是换了芯,还觉得圣人这一昏之后,怪体恤下臣的,让他觉得身心俱暖,一腔快凉掉的热血又回热了几分。 容熙见他一腔热忱,就要下去办事了,正想着可以睡会了,殿外却传来不小的动静,听得他眉头紧皱。 林德芳已麻溜的退下去,可不等他返来,一名身穿绛紫朝服的威严男子已闯入文德殿,直接来到容熙跟前。 刘宏业一见来人如此无礼,当即起身怒斥,“容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放肆的闯、扰皇上寝休。” 容旵,容熙现在的皇叔,当朝摄政王,手握禁宫兵权,可谓是掐在容熙脖子上的一只手,时刻让他呼吸困难。 眼下这容旵一路闯入,显然真没怎么将容熙这个皇帝放在眼里,那林德芳已小跑进来,此刻正一脸苦相的看着容熙,既无奈又替皇主子委屈,这摄政王真真太过放肆! 往日容熙对这位手握钳制自己力量的摄政王,也是能忍则忍,可是眼下…… “摄政王好大的威风,是想看朕死了没有,您好登基为帝不成?”容熙这话说得并不凌厉,甚至堪称温润如水,却把殿内几人惊得腹背生汗,几欲倒地。 林德芳是担心这胆大包天的摄政王当场翻脸!刘宏业是生恐容旵借此进一步钳制皇上!容旵自己,却是在顿了一顿后,单膝跪地道,“臣不敢。”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