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胡说什么,这些都是我娘的遗物!”容景垣长长吐出一口气,面色凝重的打开了其中一个木箱子,里面放着几套衣裳,还有一个首饰盒,“我娘生前没贵重东西,所以我让初心把我娘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送到我这儿来。” 因为找不到徐婕妤的尸骨,所以孟麟很清楚容景垣为什么这么做。大概是想立个衣冠冢,来年清明也能有个祭拜的地儿。 容景垣拿着那首饰盒,犹豫了很久才打开。皇帝早前给予的赏赐,徐慧一样都没动,几乎是原封不动的放着。只不过在这首饰盒里,有一个簪盒。 是一枚银簪,这簪子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这么陈旧的东西,而且做工粗糙,看上去并不像是宫里的东西。 “这东西倒是很奇怪。”孟麟接过容景垣手中的银簪,捏在手中仔细端详了很久。 对于这些东西,容景垣是一窍不通,是故有些不解的问道,“哪里奇怪?不就是一枚银簪子吗?做工好像是有些粗糙,不过我母亲如此珍藏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有些年头了,但”孟麟摇摇头,“你这个其实值不了多少钱。按理说宫里的物件,都是精心打造的,工艺不该这样粗糙,这个应该不是宫里的东西。你看看上头的纹路和做工,这花纹样式很多年前就不用了。光泽度有些暗淡,不过这上头的花纹倒是有些发亮,应该是平时一直抚摸之类造成。看样子这东西对你娘很重要,是不是你娘入宫前的东西?” 容景垣取过银簪,盯着手中的银簪子很久。也就是说,母亲生前一直抚过这簪子?看样子,这银簪子似乎对母亲很重要。不过就是一枚银簪子,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 反反复复的看着,容景垣蹙眉,“帮我查一查,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徐慧是很谨慎的人,在自己母亲身上,容景垣从来没有发现过以前的东西。 那些有关于过往的痕迹,早就被徐慧抹得干干净净,徐慧也从来不跟容景垣说起过这些。 对于母亲以前的事情,容景垣是有些好奇的,毕竟那是自己记忆里不曾存在过的东西。他想知道母亲的过去,他更想知道,每月十五的时候,为何母亲总会一个人静静的坐在窗口看月亮。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晚,不吃不喝,也不理人。 孟麟点了头,“我可以帮你问问。一些老银铺子也许会有点印象,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这种小老百姓的东西,一抓一大把。相似的太多,根本没有辨识度。” “我知道!”容景垣将簪子连同簪盒一起递给孟麟,“小心保管,别给弄丢了。我母亲那么珍视的东西,必定有特殊的意义。”轻叹一声,他小心翼翼的关上木箱子,“这些东西,我准备给我母亲做一个衣冠冢。以后”他扭头望着孟麟,“我跟你一样,都是没娘的孩子了。” 孟麟拍了拍容景垣的肩膀,“我都没娘了半辈子,你才多久。振作点,你母亲在天之灵,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知道!”容景垣低头敛眸,“早知道这里,离开的时候就该跟母亲多相处。谁能想到,眨眼间,人就没了。”行伍之人虽然见惯了生死,可到了自己身上,便不会如此轻松。死的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母亲,一旦闭上眼,就再也回不来了。 孟麟收了簪盒,“放心吧,兄弟的事儿我会尽量去办!如今你该担心的是你府里的那位,你就不怕把皇上惹急了,直接把人杀了?” “我已经跟父皇表明了态度,要么成全,要么免为庶人,从此以后我跟蔓儿海阔天空再也不理朝政不理世事。”容景垣长长吐出一口气,继而笑道,“我难得悖逆父皇一次,你不该夸我两句吗?” “矫情。”孟麟转身离开,“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那我先回去。估计这两天,皇帝也该召见我父亲了,若有机会,我让我爹帮你说两句。” “多谢!”容景垣抱拳。 孟麟蹙眉,“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文质彬彬了?你不会想弃武从文吧?” “废什么话。”容景垣轻嗤,“赶紧滚。” 孟麟一笑,大步流星离开沐亲王府。小心的揣着容景垣给的簪盒,孟麟没敢告诉容景垣,这东西自己有些眼熟。到底在哪看到过呢?一时间,他有些想不起来。 蹙眉回到丞相府,孟麟突然想起来,父亲好似画过一幅画,上头有个没有五官的女子,她头上似乎就簪着类似的东西。 思及此处,孟麟撒腿就往孟行舟的书房跑去。 去的时候,大力推开门,倒是把里头的孟行舟吓了一跳。 “慌慌张张的,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孟行舟似乎正在提笔写着东西,被这么一吓,面色有些难看,口气也有些沉重,“麟儿,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长大?这么不懂规矩,来日去了朝堂,你知不知道” “爹,我问你一件事儿。”孟麟打断了孟行舟的话。 孟行舟蹙眉,孟麟很少神情这般严肃。 见着父亲不说话,孟麟继续道,“我在爹的书房里看到过一幅仕女图,上头的女子没有画五官。爹那幅画是你画的,为何没有画完呢?还有,那女子头上是不是带着一枚簪子,簪子顶端是一朵嵌珠海棠?” 眉睫陡然凝起,孟行冷着脸,“你翻看我的东西?” “是无意间看到的。”孟麟深吸一口气,“这么说,爹真的画过?” “好端端的,突然问起做什么?”孟行舟避开了那幅仕女图的话题。 孟麟想了想,便从怀中取出了簪盒,“因为我发现了这个。” 打开簪盒,那枚银簪完好无损的躺在里头。孟麟很快即捕捉到来自于父亲眼底的那一抹颤抖,就好像突然发现了久违的失落之物,那种欣喜之中夹杂着酸楚,酸楚之中有带着悲痛的苍凉。 孟行舟的表情极为复杂,他坐在那里,视线死死的盯着那枚银簪。 微光里,簪子顶端的花纹有些发亮,那是因为长期被主人抚摸擦亮的。 “爹,你知道我的记性,看过一眼的东西,我不会认错的。”孟麟压低了声音,“爹,你画的到底是谁?为什么你画的仕女图身上,有沐亲王母亲,徐婕妤的东西?我不信这是巧合,我不信。” 孟行舟神情微微迟滞,抬头望着站在跟前的孟麟。他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有时候实在太聪明,以至于会让你的谎言无所遁形。 “爹!”孟麟盯着自己的父亲,“你说句话吧!爹,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不肯告诉我有关于我娘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是出于恨,我知道你很爱娘,可为什么不敢说?你要保护她?我娘没死对不对?爹麟儿长大了,不会再鲁莽,你就实话告诉我好不好?这徐婕妤是不是认识我娘?还是说,她本来就是” “麟儿!”孟行舟及时制止了孟麟的话语,“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徐婕妤是谁?那是沐亲王的母亲,是皇上的婕妤娘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孟麟愣了愣,“爹,那你告诉我真相,我娘到底是谁?为什么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提起过她?这府中上下,没有一人知道她的存在。好像她从来就不曾出现过,而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爹,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知道,我娘到底是谁。爹!” 下一刻,孟麟扑通一声给孟行舟跪下,“爹,你告诉我吧!不管她是谁,是乞丐是平民乃至于是杀人犯都可以。她是我娘,我有权力知道。我不会嫌弃她,我想她。” 说到最后,孟麟突然落下泪来,“爹!” 一声爹,让孟行舟整颗心都跟着颤抖起来。从小到大,但凡提及孟麟的母亲,孟行舟总会暴怒。那个时候所有的修养,所有的沉稳都变得再无价值。 在她跟前,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我坚持了那么多年,一直慢慢的煎熬着,我以为我能熬到她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我不敢说,不敢问,不敢想,我用自己的方式悄悄的保护着她。可是这世上所有的付出,不一定都有回报。”孟行舟面色惨白,“我努力了一辈子,都只是为了一个她。但是” 孟麟抬头盯着孟行舟的脸,“但是什么?爹,我只想知道,我娘姓甚名谁,她跟景垣的母亲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爹,你一直守口如瓶,是不是因为我娘其实是在宫里,更有甚者,她是皇帝的女人?爹,你说话啊,爹!” 孟行舟眸色轻颤,“你娘”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