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人形看着他。人形没有五官,只是电子微粒组成的模糊人影。这个场景本该让人觉得瘆得慌。可少年却全无恐惧。他饶有兴趣地打量对方的形态,最终说出一句话:“你看起来和池寄夏一模一样啊。” 怎么,化为人形也要用对方的模样吗? “你打算把他变成一股意识囚禁在脑内,然后接管他的身体吗?”少年说,“这个剧情……唔,《病娇系统爱上我》?很刺激,天道会喜欢的。” “不。”人形说,“我不想,这么,做。” 人形还未完全掌握虚拟出来的声带,说起话来有些磕磕巴巴。可少年竟然站在旁边,耐心地偏着头听它说完。 姿态竟然是包容并温和的。 “那你想要怎么做呢?”少年说。 人形说:“我,不知道。” 沉默。 漫长的沉默。 人形始终在思考。少年居然完全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人形到幻化的海岸边坐下,他也走到人形的身边坐下。两人肩并肩面对浩瀚的电子海洋,就像一对孤独的好兄弟。 “真孤独啊,是不是。”少年用脚去拍打电子水花,“这片电子世界那么大,你却只有他。” 人形:“……” “为什么幻化出电子海洋和海岸?他在什么时候对你说过,想去海边玩,是不是?” 人形说:“你,为什么,知道。” 少年笑了,嘴角有浅浅的梨涡:“我当然知道。因为你的世界里只有他。” 人形沉默。而后,少年看见电子海洋开始翻腾、咆哮。 海浪如山呼海啸般袭来,带着摧枯拉朽之势,要将一切都拍成废墟。这样狂暴激烈的电子海洋足够使每个人都感到恐惧,可少年却始终坐在那里,不动如山。 就像人类有人类的朋友。怪物也有怪物的主。 人形声音森冷:“可他,背叛了,我。” 只有这一句话。 “除了彼得潘,谁都会长大。”少年抱着膝盖说,“彼得潘无法离开永无岛,你能给他什么?” 沉默。 少年的声音像是有着某种魔力:“把他留在你的永无岛上,让他做你永远的彼得潘。” 沉默。 少年拍拍人形的肩膀。他站起来,沿着海滩向外走。人形说:“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少年回头:“因为我不需要和npc们有共鸣,也不需要用他们眼中的我的倒影来确定我自己。” 人形又忽地开口:“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被困在,某个,岛上呢?” 少年不语。他抿着嘴看向天空,唇角却开始颤抖。 “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看你的?想不想知道,它是通过怎样的看法来控制你的呢?” …… 喻容时:“现在走吗?” 易晚:“一会儿吧。而且虹团的大家都在……” 喻容时笑了:“不好意思先走?” 易晚冷酷道:“总觉得今晚还没有出什么事,这对于这个场面来说太不符合常理。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忙着出门,一会儿回来发现家都给丢了。 喻容时说:“你身为你们团里年纪最小的,却像是大家的管家一样啊。” 易晚冷酷地看了他一眼。喻容时居然行了个礼,说:“我是管家的司机。” ……怎么喻容时突然老夫聊发少年狂了。易晚头顶上的呆毛翘了一下,觉得喻容时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得特别好。 甚至是在他刚见到灰宫之后……灰宫不是他的仇人吗? 奇奇怪怪的。 “等他们的主场解决完,就去我们的主场。”喻容时又说。 怎么就我们了。 易晚从阳台上下来。他瞥见躲在窗帘里的丁别寒已经走了。 不知道刚才的一切丁别寒听见了多少……易晚突然好害怕他又开始思考。 ……今天晚上的翘班可不能让丁别寒的思考打断啊。他忧心忡忡地想。 回头时就看见池寄夏木头人似的站在另一边。 易晚:…… 说好的男主主场呢?怎么两个男主都来围观他了? “系统?系统?” 脑海里久久也没有回音。 “池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原来是易晚过来了。 “咳咳,没什么……你和谢子遇很熟?”池寄夏掩饰道,“他为什么来找你?……不会是因为你在和喻容时谈恋爱吧?” 这算什么,抢死敌的老婆? 易晚:“不熟。而且喻容时也不是我的男朋友。” 哈?不是男朋友? 池寄夏的声音不自觉地就软下来了:“那也小心点他啊,笨蛋。虽然谢子遇好像没有对男性表达出什么兴趣过,不过他可是个变/态啊。” 易晚:“变/态?不只是迷/奸犯?” 池寄夏:“呃,这件事说起来很诡异。” 看易晚表情一副从头到尾没变化的样子,池寄夏觉得自己还是得详细说一说。 池寄夏有点人脉,看过谢子遇那场震慑全国的案子。 案子涉及十多个女孩。大多是崇拜谢子遇的后辈。这起案子在外人眼里是谢子遇用自己的身份地位迷惑女孩们和他一夜春宵,而后将她们狠狠抛弃。但池寄夏恰好认识那个整理案卷的书记员,知道实情比这还怪异。 若只是以上内容的话,这个案子大概就是一个较为常见的,带有强迫性质和迷惑性质的性剥削案件。但实际内容比这还怪。除去女孩们拿不出证据之外,还有很奇怪的一点:真正说自己受到了性方面的骚扰的是极少数。 剩下的女孩们的受害却来自各种奇怪的方面:一个女孩被要求讲述自己的人生经历。在女孩说到自己被冤枉偷钱、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时,谢子遇居然安慰了她——他没做什么,甚至绅士地让她早点回家。然而女孩在离开酒店的一瞬间就被保安抓住,她被保安从包里搜出谢子遇的钱包。女孩哭着说不是自己干的,却没人相信。谢子遇和酒店里所有人嘲讽的目光让她濒临崩溃。她甚至试图当着所有人的面通过自残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法庭上说到这件事时,女孩更咽到无法出声。对于她来说,童年时被冤枉偷钱这件事可以说是她一生的阴影。回忆这件事对她带来的打击是巨大的。 ——当然,后来法庭到酒店去取证,却发现当天的录像里根本没有过这件事的发生。也有人证明说女孩当天明明是待在她自己的公寓里,根本没有出门。 诸如此类的奇怪指控还有很多。池寄夏看过这些,只觉得谢子遇是个特别变态的神经病,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只找16-23岁的年轻女性来发疯,不找男性或是位于其他年龄层的女性来发疯。简直就像是在做什么破防实验一样。这种不可预测的感觉让池寄夏觉得他非常不安全。 他如此这般与易晚一说,易晚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啊……还有这些细节。” 易晚之前也知道得并不清楚。但如今一听,他觉得更奇怪了。 灰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池寄夏:“总之你小心点那个变态,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转换目标,比如突然也想这么折磨你之类的……就像……” 他卡壳半天,找不出易晚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东西,最后说:“把你的工资卡拿走?” 易晚幽幽地看着他。 宴会角落是事故高发带。两人在角落里神神秘秘地说了会儿话,刚想出去,就听见另一边传来声音:“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到演唱主题曲的机会的……” ?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