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五年前。 s城,老城区。 沈终最后一次偷偷从婶婶家离开的那个夜晚。 桥上。 桥下流淌着漆黑的河流。 沈终站在河流之上,穿着中学的蓝白校服。路灯寂寥,他感到毛骨悚然,感到寒冷。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他轻声道。 “……从这里跳下去,只会粉身碎骨,什么都不会留下。” 沈终回头。 身着黑衣的青年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他戴着墨镜,只露出一个玉白的下巴。 抿着唇。 唇抿成一线。 “真的吗。” “嗯。” “……可有的人不会。”沈终说。 沈终以为青年什么都不会懂。可他们都沉默了。 河水静静地流。沈终想起自己五年前似乎也来过这里。那天他看着生命在顾若朝的灯牌之下消逝,握着顾若朝的手跑过老城区的大街小巷,他强作镇定送顾若朝离开。 然后他也来到了这里。 沈终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说话。 “……我有一个朋友。”他说,“他死了,跳楼。” 是顾若朝。 “我也有一个朋友。他跳楼死了。”青年说,“他是一个记者。” 是池序。 他们都有朋友。只是两人之死,一者向死,一者向生。 “……但他没有把我当成朋友。”青年继续说。 “为什么?” “如果他把我当成朋友,他就不会去死。”青年说,“他本该信任我,但是……” ——如果他把我当成朋友,他就不会去死。沈终也想。 顾若朝…… 沈终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和青年明明素不相识,却像是站在这座城市阴影里的正面和反面。向那个人提问,就像向自己提问一样。 “你做了什么吗。”沈终于是问。 就像他始终无法释怀顾若朝的“死亡”一样。 很久之后,青年才开口。 “我做了所有,却又什么都没做到。”他轻声道。沈终心中一动。 “我也是。”他说,“可是为什么呢。” “……” “……因为我和他,永远不会是一种人。” 河流声如叹息声般流淌。 两人坐在桥边,手里捧着青年从便利店里买来的热牛奶。 “你是演员吗?”沈终忽然说。 “怎么猜到的?” “只有演员才会在这么黑的天戴墨镜。” “噗。”青年笑了,“或许是吧。你呢,你长大后想做什么?” 沈终不知道这是青年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 “……到一个不会被人注意到的地方去。”沈终闷闷地说。 “不会被人注意的地方里的人反而更引人注意啊……” 青年居然没有否定他,也没有询问原因。 “那该怎么办?” 那就去这个世界上最热闹的地方。 用新的名字取代旧的名字。用新的足迹掩盖旧的足迹。用新的未来斩断旧的羁绊。 “如果只想站在这里……不想走下去呢?” “那就没有新的未来了。不过不想走的话,也可以。” 你想做任何事的话,都可以。 不是所有的偶遇都会被铭记。不是所有的脸庞都会被刻印进记忆。 无论是五年前,还是十年前。 只是后来回家后,沈终才发现自己在桥上掉下了一样东西。 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 “我老哥家四室二厅,一个房间是他的,一个房间他爸妈的,一个房间是书房,一个房间是客房……额,书房没有床,你住哪一间?” 喻其琛刚回头,就看见…… 易晚自然而然地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喻其琛:…… 该说不愧是阿斯伯格吗。 “我……”喻其琛继续说。 “你是不是想睡客房。”易晚说。 语气非常平静。 喻其琛:……虽然我是想睡客房啦,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睡我哥房间的私心? “好,我哥的房间是这一间……” 然后转头就看见易晚已经趴到了客厅阳台的落地窗上。 “没有月亮啊。”易晚说。 喻其琛:“……我说,你第一次来别人家里,好歹也要表现出一点客气和羞涩吧!!” 易晚:“没有月亮捏。” ……不是这种改变语气!而且月亮到底有什么问题啊! 看着易晚在阳台上仰着头专注地看,喻其琛大无语:“真不知道你和喻容时是怎么相处的,两个怪人……” 感觉易晚是那种他完全对不上电波的人。 易晚这次回答得很迅速:“喻容时又不会想管我。” 喻其琛:“不是要你在这种问题上回答迅速啊!” “左边这间是喻容时的房间,你可以进去睡了,换洗床单都在衣柜里。”喻其琛拿出钥匙。 他正要进门,易晚站在他身边,眼睛眨也不眨:“可是你进书房干什么。” 喻其琛:??? 门都关着,易晚是怎么判断这个房间是书房来着。 易晚说:“根据房间朝向,和根据户型判断的房间大小……” 喻其琛瞠目结舌。 易晚:“好吧,是因为刚才在阳台上看到这个房间里面……” 喻其琛:…… “我有点明白你和喻容时为什么……呵。”喻其琛自言自语,“喻容时平时不让我进去。不过这次我进去是拿文件啦拿文件,为了证明喻容时没有偷税漏税……” 书房门打开了。 喻其琛去开保险柜。易晚跟着进书房。书房里东西摆得很整齐。 尤其是书架上,一排黑色的文件盒。 文件盒的侧面上整齐地写着名字与时间。文件盒位置从高到低,上面的墨迹从旧到新。 顾望汐,沈清和,林千曜,叶无衣…… 多多少少都是曾红极一时的明星爱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