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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灰坐在地上心神恍惚,放佛失魂落魄一般,暗想:“是在缅甸丛林寻找蚊式运输机的探险队首领玉飞燕?可她怎么会戴着plmet?是了,这是考古队的胜香邻,在路上拽人的女鬼怎么是她?”想到胜香邻,不禁一阵怅然,险些落下泪来,又寻思:“我如今也死了吗?”
可再仔细一看,高思扬和罗大舌头,也都握着步枪蹲在身旁,满脸都带有血迹,头上打开的矿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空气里到处是爆炸后的硝烟和尘土。
司马灰用手挡住照在脸上的矿灯光束,持续不断的耳鸣中,隐约听到罗大舌头正在高声叫嚷:“不要紧,是被震懵了”
司马灰更是疑惑,这是在噩梦里不成?他只记得在从火葬场回来的时候,抄近道走了荒郊野外的土路,从身边经过的秃尾巴狗和一个农民都莫名其妙消失了,不管怎么往前走,身后几十米外的地面都在跟着移动,似乎后面有个东西在不断接近,把他经过的道路都吞掉了,直到他被一个女子用手抓住肩头,猛一回首就到了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司马灰无意中摸到地面,阴森冰冷和厚重无比的触感透过指尖,好像置身在一块巨石之上,他心中登时一惊,浑噩的神智清醒了许多,这是“拜蛇人石碑”,考古队根本就没从无底洞里逃出去
司马灰恍然醒悟过来,在高温火焰喷灯照到炸药的时候,发生了剧烈爆炸,考古队的四个人急忙伏在石碑顶部躲避,冲击波将“拜蛇人石碑”上的龟裂扩大了不少,众人也都被震得不轻,五脏六腑翻了几翻,口鼻中流出血来,而就在那一瞬之间,司马灰感觉到“拜蛇人石碑”将要崩塌,急让其余三人赶快翻过石碑逃走,当时他往漆黑的洞中看了一眼,模模糊糊见到一个浑身是眼,形如参天古树般的庞然大物,在浓重的黑雾中显身出来,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意识就掉进了“熵”制造的无底洞中。
此后“拜蛇人石碑”崩塌,考古队的四个人舍命逃出神庙,将那树形古神引进沼泽,那个怪物在陷入深渊的时候,又把考古队吞了下去,一行人被引入化石空壳,在“熵”引发的地震中穿过北纬30度水体,浮至磁山附近,接下开枪支和猎刀等全部装备,都被磁山吸去,多亏胜香邻引爆了山洞中的沼气,爆炸使大磁山偏离了原本的位置,被地下之海中的一个巨大旋窝卷住,最后那树形古神被困在磁山上,陷入黑洞般的乱流中不停旋转,不出几天就会让那座磁山抹去意识。
2考古队剩余的三个幸存者,在绝望中找到了飞机残骸里的一副降落伞包,使用救生伞借助乱流升上半空,又寻着地下暗河逃出生天,被居住在雅鲁藏布江流域的门巴猎人所救,养伤恢复了几个月之后隐姓埋名,想找个安稳的地方混碗饭吃,然而这全部的一切,从来就没有真正发生过,只是司马灰潜意识在无底洞里的臆想,现实中才不过一两秒钟,而在他的感受中,却像经历了一段无比漫长的时间,如果不是胜香邻拽这他向石碑外侧移动,他的意识可能还留在那个无底洞中,甚至有可能回到考古队工作,把生活一天接一天的继续下去,那里虽然安稳平静,却只是意识中虚无的存在,现在重新返回了残酷险恶的真实当中。
司马灰估计“熵”被磁山困住,胜香邻身亡,剩余的三个人逃出去,找到机会再次混进考古队,都他自己心底的念头,“熵”被磁山彻底抹掉,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果,胜香邻身上带伤,司马灰一直以来深感担忧,这种担忧也在潜意识中发生了,而再次回到考古队,同样是他的愿望,至于在那块竖着木牌的“前进路”土道上,正是胜香邻在伸手想把他拽向石碑外侧,在接触之前司马灰就察觉到了,使他陷在无底洞中的意识出现了一些异动,所以从身边路过的秃尾巴野狗和和农民都在路上消失了。
此前考古队在无底洞中遇到“二学生”,反复经历时间飞逝复原的过程,却是以真实之躯走进了虚无,而司马灰经历的情况,其实只发生在他自己的脑海之中,是意识被那浑身是眼的树形古神摄住,感受到了强烈的真实,至于考古队里的其余三人,都处在石碑顶端比较靠外的位置,因此并不知道司马灰在那一瞬间经历了什么。
司马灰在虚中停留的时间太长了,此刻头疼欲裂,思潮翻滚之际,接连呛出两口黑血,好半天也没回过神来,而胜香邻安然无恙,也让他感到惊喜欲狂。
罗大舌头见司马灰神色离乱,以为他是被刚才的爆炸震懵了,只好抓着他的肩膀使劲摇晃。
司马灰从深沉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伸手推开罗大舌头,他意识到“拜蛇人石碑”并没有崩塌,剧烈爆炸带来的冲击,只是扩大延伸了石碑上的龟裂,可是“拜蛇人石碑”过于厚重高大,依然一动不动地矗立在地脉尽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这个让石碑挡住的树形古神实在太可怕了,一旦容其脱身,就将面临一场无休无止的噩梦,至于将这东西引进沼泽以及困在磁山里的事,无非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念头,现实中可别想有那么顺利,恐怕还没逃出放置“拜蛇人石碑”的大殿,考古队就会被“熵”一口吞掉,以常人之力万难与之抗衡,也多亏“拜蛇人石碑”如此坚厚,能在这么强烈的爆炸冲击下不动如山,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3司马灰顾不得耳鸣目眩,也不敢再去看“拜蛇人石碑”后面的东西,抬手示意其余三人赶快离开石碑,毕竟是天无绝人之路,石碑终究安然无恙,但从考古队翻过石碑的一刻开始,身体和意识就像掉进了无底洞,经历着一切可以想象和无法想象的事件,几乎连虚实都分辨不清了,好在那个浑身是眼的树形古神,也看不到还没发生的事,虽然引着考古队引爆了炸药,石碑却没有彻底破坏,反倒给众人留出了脱身的机会,
罗大舌头同样知道厉害,只想尽快撤离石碑,有多远逃多远,这辈子也不敢再接近无底洞了,“拜蛇人石碑”还会在地脉尽头耸立许多年,众人所能做的只是保守住秘密,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交给以后的人去考虑好了,当即转身后退,把加拿大双筒猎熊枪倒背在身后,手脚并用爬向石碑外侧。
司马灰紧随其后,他感觉那处在僵死状态的树形古神,正瞪着千百只眼望着自己,不觉毛骨悚然,于是握着瓦尔特p38手枪,头也不回地向身后连发数弹,同时穿过爆炸后留下的烟尘,跟着其余三人爬下石碑,此刻仍是心有余悸,总觉得不会这么轻易走脱,毕竟那树形古神让石碑挡了几千年,才有几个人进入重泉之下的神庙,难道它确实没料到会出现——炸药未能让石碑受到严重破坏的情况?
司马灰等人都是悬着个心,不逃到外边终究放不下来,可能真是越怕什么越有什么,正要攀着石碑外侧往下爬,忽然感到周围风如潮涌,无穷无尽的黑雾在石碑两侧涌动而来,他感觉到事情不对,赶紧把已经爬到石碑侧面的罗大舌头拽了回来,再将矿灯的光束照出去,“拜蛇人石碑”底部已是黑茫茫的看不到地面了。
司马灰和罗大舌头、胜香邻三人,忙把苏制鲨鱼腮式防化呼吸器挂在胸前,以备黑雾涌过来的时候罩在脸上。
高思扬也有从z-615潜艇上找到的防毒面具,取出来随时待用,只因石碑周围的黑雾中能见度近乎为零,戴上防毒面具透过滤镜,就别想再看得到任何东西,所以要留到最后关头使用。
四个人半蹲在石碑顶端,发现前后都被黑雾吞没,就连头顶都被雾气笼罩,原本触手可及的的洞壁已看不见了。
罗大舌头壮着胆子身后去摸,直伸进多半条胳膊,也只抓到有形无质的黑雾,他道声不好,这洞窟的穹顶到哪去了?
司马灰让罗大舌头别乱动,如果雾里躲着什么东西,伸进去这条胳膊可就没了。
罗大舌头把手缩回来,只见手中都是漆黑的尘埃灰烬,奇道:“这是什么?”
胜香邻望着周围浓密的黑雾,吃惊地说道:“糟糕,咱们曾在罗布望远镜的洞道深处遇到过这种事……”
司马灰见状,真是感到心惊肉跳,石碑后面那浑身是眼的怪物,把考古队和石碑拖进了一个“时间匣子”。
第8话撞击
高思扬发现司马灰脸色突变,心里感到十分奇怪,以往即使遇上再大的险阻,他也向来是从容应对,没有过丝毫退缩畏惧之意,怎么一看到这些黑烟般的浓雾,就显得如此绝望?至少这“拜蛇人石碑”安然无恙,考古队的处境应该还算安全。
司马灰却清楚,这么浓重的黑雾只有在匣子里才会出现,当初在极渊沙海导航的大铁人附近,考古队遇到赵老憋和遇难的c47信天翁飞机,以及深渊里那无数只阴森的眼睛,那次惊心动魄的经历,放佛就发生在昨天,每个细节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绿色坟墓”寻找地底通道多年未果,正是由于考古队在匣子中,向赵老憋透漏了“古城密室中的幽灵电波、占婆王匹敌神佛的面容、只有飞蛇才能在深谷的浓雾中穿行”等等消息,才使自身陷入了解不开的死循环,可以说如果没有极渊沙海中的“时间匣子”,从缅甸野人山裂谷寻找蚊式特种运输机开始,到现在为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也许缅共人民军溃退之后,司马灰和罗大舌头、阿脆等人,就直接穿过原始丛林返回了故土,所有人的命运都将被改写,但发生过的事实无法挽回。
考古队在罗布泊望远镜洞道下的极渊里,被卷入了黑雾中的“时间匣子”,已然是发生过的事实,什么力量也无法更改,其实归根结底,那个匣子才是一切秘密的根源,深渊里的树形古神,也正是在匣子中露出过真实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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