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动-《了了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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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就那张冰块脸,面无表情地说这么一句话出来,老娘的少女心,爆炸了。】

    宿舍到领教材的办公楼并不远,不到五分钟就到。

    陈宠收起手机,去找老师领教材。

    陆听音和沈昼在外面等,正午时分,太阳冒出来,连风都不再裹着寒气。陆听音脱了羽绒外套,她里面穿着条紧身的针织连衣裙,身材裹得凹凸有致。

    她和沈昼站在那里,登对又显眼。

    沈昼目光也聚焦在她身上,没移开一寸。

    陆听音问:“我漂亮吗?”

    “嗯。”

    “身材……好吧?”

    “嗯。”

    “你捡到宝了,你知不知道?”她尤其不要脸。

    沈昼盯着她的眼,没半分松动。他开口,嗓音清冽:“知道。”

    陆听音越发得寸进尺,“叫我一声宝宝?”

    领书的人很多,人来人往。虽说他们站在车边,压低声音对话没人会听到,但沈昼仍旧唇线紧抿,似乎对她这个提议,很是不赞同。

    “我开玩笑的。”她挥挥手,笑的无所谓。

    视线里,班长过来叫她搬书,陆听音提步要过去,手却突然被他拽住。

    “你——”

    “我去搬,你别动,”沈昼把她压在车门,临走前,眸色沉如墨,低声道,“——宝宝。”

    陆听音站在原地,脑袋都有些嗡。

    ……

    自从那天沈昼叫了她一声宝宝,陆听音有事没事就缠着他:“再叫一声,再叫一声好不好?”

    沈昼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专业课的作业,在她的干扰下仍能提笔写下答案。

    “你都不叫我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陆听音坐在一边,悠悠开口。

    “我在做作业。”沈昼眼也没抬,松开拿笔的手,转而搡她的头发,“安静一点。”

    “再加两个字——宝宝,我就安静。”

    话音落下,就看到沈昼连作业也扔了。

    呼吸和他整个人一同覆盖上来,她的衣服被掀起,而后是一声又一声的“宝宝”,伴随着他压抑低沉的喘息声,侵占她的听觉。

    结束后,他抱着她,“宝宝。”

    她没什么力气,泄愤似的咬他下巴。

    沈昼却跟感觉不到痛似的,休息了会儿,抱她去洗澡。

    洗完澡,陆听音又不愿回床,“我还要看资料,下个礼拜就要比赛了。”

    傅闻声帮她把辩论赛报了上去,陆听音开学后一直在忙这个,三月底,就迎来正赛。

    客厅沙发上,二人披着同一条毯子,各自拿着资料看。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外面的天色渐渐沉下来,浅橙色的光最终消弭,被漆黑的夜幕取代。陆听音才放下资料,她拿起手机点外卖。

    “你想吃什么?”

    “看你。”

    “那吃麻辣香锅?”

    “嗯。”

    沈昼虽说是大少爷,但在吃这方面没什么讲究,陆听音点什么他就吃什么。偶尔陆听音心血来潮下厨,沈昼都会吃的干干净净。

    点完菜,陆听音打算放下手机接着看辩论赛的资料,手机屏幕上方抖了条消息出来。

    她眼睫轻颤。

    是叶桑桑。

    沈昼去宜城读书那阵,陆听音和叶桑桑来往很多。陆听音在朋友家人面前,没提过沈昼,但她私底下,其实经常问叶桑桑有关沈昼的所有事。

    但自从高考结束,陆听音和叶桑桑便没怎么联系了。

    聊天内容,还停留在去年九月。

    ——叶桑桑和她说:【我哥哥一定会来找你的,你要相信我哥哥。】

    沈昼向来不待见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是她却始终相信沈昼会回来。

    叶桑桑没什么事不会找她,陆听音抿了抿唇,点开消息。

    【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陆听音抓起手机去阳台,她把阳台门拉上,背对着沈昼,给叶桑桑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起。

    那边却安静无声,晚风轻轻柔柔,吹起树叶簌簌响,静谧中,突然一声啜泣声响起。

    陆听音嘴角的笑滞住,“……桑桑?”

    叶桑桑说话很慢,“陆听音,我能来找你吗?”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但陆听音答应她:“可以,你现在在哪里?或者我来找你也行。”

    “我现在在去滨大的路上。”

    “你让司机把车开到锦绣园,我住在这里。”

    “嗯。”

    她似乎没有坐家里的车,而是打的。

    那边传来出租车师傅的爽朗声音:“锦绣园?前面就是了。”

    “陆听音,”叶桑桑捂着手机,“我……”

    “我马上过来,你在小区门口等我。”

    陆听音快速挂断电话,拉开阳台的玻璃门。

    “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她走到玄关处换鞋,“外卖写的是你的电话,待会送到了你先吃,别等我。”

    “什么事?”

    “就,班里的事情。”

    陆听音含糊不清地搪塞过去。

    她怕叶桑桑等,火急火燎地跑到小区门口,停在叶桑桑面前。

    “你——”

    看清叶桑桑的脸后,陆听音心里咯噔一声。

    叶桑桑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连头发丝都透露着精致,但今天,眼眶通红,左边脸颊,有着明显的手指印。

    陆听音皱眉:“谁弄得?”

    叶桑桑扯了扯嘴角,“我爸爸。”

    她怔了下。

    叶桑桑垂着头,憋了一路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对不起,我不想来麻烦你的,可是我真的找不到朋友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说什么呢?”小区大门,时不时有人经过,陆听音拉着叶桑桑往里走,安慰她,“我是你的朋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到了个安静角落。

    叶桑桑宣泄地哭不停,边哭,边说刚才发生的事。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里,陆听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清楚。

    ‘华运’是家族企业,沈业昀这些年表现平平,甚至经常挪用公款。沈老爷子看在眼里,但碍于是自己的儿子,从未说过什么。但今年沈泽棠从海外回来,公司霎时变天。沈老爷子也新账旧账一块儿算——革了沈业昀的职。

    在家休息的这段时间,沈业昀脾气火爆,将这一切都发泄在叶漫身上。

    叶漫也褪去往日的娇柔,骂他没能力,干了这么些年也没干出个名堂,到头来还被比自己小一辈的沈泽棠抢了位。

    夫妻吵架,说的都是戳心的狠话。

    叶桑桑过去劝架,一个没注意,就被沈业昀扬起的手扇了脸。

    沈业昀脸色一僵,却没半分愧疚,看着倒在地上的叶桑桑,更是火大,“你和我结婚以来给了我什么帮助?我真后悔和余素离婚,余家虽然离得远,但是’恒扬’如今发展的这么好,沈昼——沈昼毕业后就要接管’恒扬’了!”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你真以为你能沾沈昼的光?沈昼在沈家的时候也没把你当成父亲。从你背叛余素爬上我的床的那天起,你就配不上’父亲’这两个字。”

    “……”

    “……”

    吵架越发激烈。

    在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中,叶桑桑跑了出来。

    叶桑桑也终于哭够了,嗓音都是哑的:“他们不是第一次吵架了,只是这一次,提到了我哥哥。我以前总怪我哥哥,觉得他真的冷血,明明那是他的亲生父亲啊,可他对爸爸的态度,像是对仇人。当然,他对我也是。”

    “可你还是很喜欢你哥哥。”陆听音说。

    “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叶桑桑是个很死脑筋的人,但今天却转过弯来,“我到今天才明白,为什么我哥哥那么恨他。”

    “哥哥去宜城后,家里面的人都不再提他的名字了。这还是这些年第一次,结果是因为——哥哥要接手’恒扬’,而他作为父亲,没法沾光。其实一直以来,心狠的那个人,不是哥哥,是他。”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叶桑桑也不再叫沈业昀,爸爸。

    而是用——他,来代替。

    天边的月光明亮又皎洁。

    月光流淌在她惨白的脸上,照出她眼底的失望。

    “我一直以为他是爱我的,但不是,至始至终,他爱的是钱,是名利,他只爱他自己。”

    “他是我的父亲啊,全天下任何人都可以不爱我,唯独他不行。”

    “可是为什么,他打完我之后,没有半分愧疚和自责呢?”

    “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

    陆听音的胸口像是堆了块石头,沉闷,逼仄。

    她无能为力,只能把叶桑桑抱在怀里,等她渐渐安定下来,陆听音缓缓松开她。

    叶桑桑垂着头抬起,却又突然愣住,傻掉的表情。

    “你怎么了?”

    叶桑桑怔怔地,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手足无措,“哥哥……”

    陆听音意识到什么,顺着她的视线转回身,看到了离她几米远外的地方,站着的沈昼。

    叶桑桑有些局促:“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

    “晚饭吃了没?”

    暮春时的晚风,是凉的。沈昼的嗓音掺杂在凉风中,也不带一丝温度。

    但在叶桑桑的耳里,却是滚烫的、灼热的,她没干的眼里,又雾蒙蒙的:“没。”

    沈昼走过来,牵起陆听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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