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望-《撞入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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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以年出神地望着世界树粗壮繁茂的枝干,数不清的花朵犹如樱色的雪,散发着朦胧柔和的淡粉色光晕。

    忽然的,妖怪群中传来惊呼声,徐以年回过神,恰好看见淡粉色的花朵从枝头飘落。不知有谁喊了一声:

    “当许愿成功的人出现,花就会掉下来落在那人身上……看样子那个人就在广场上?!”

    无数双眼睛追逐着旋转的粉色花朵,它在雪夜里轻灵地飞舞,即使在凛冽的寒风中也丝毫不受阻碍。当看清楚花朵飘向何处,妖怪们交头接耳:“是老板吗?”

    “我去,他还需要许愿?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吗?”

    徐以年望着逐渐接近的飞花,心有所感般,慢慢伸出了手。

    樱雪般的粉色就像受到了召唤,轻柔地落进他的掌心。

    周围寂静的片刻,随即传来连续不断的议论声,郁槐从后勾过徐以年的脖子,把他带进怀中,语气里带上了点儿果然如此的愉悦。

    “看来我那天没有看错。你跟世界树许了什么愿望?”

    在大战结束时,他昏迷前模模糊糊看见自世界树上飘落的粉色花瓣飞往徐以年的方向。

    徐以年含糊道:“就……平安健康一类的。”

    郁槐却不满意这个答案,他揽住徐以年的肩膀不放,追问道:“我们之间还要有秘密吗?快告诉我。”

    徐以年的背和他贴得紧紧的,能感觉到郁槐说话时胸膛微微的震动,周围的视线已经从好奇变为了暧昧,好几只妖怪见状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叫私人空间吗?”徐以年没他脸皮厚,感觉到妖怪们的视线明目张胆盯着他和郁槐,又想起下午郁槐刚搞了个大新闻,脸上微微燥热。

    郁槐答非所问道:“世界树回应祈愿可以算得上神迹了,你怎么这么有福气?能不能分我点儿?”

    他凑近徐以年耳边小声地调侃,语气中带着不变的亲昵,抬起眼却冷冷地扫了一圈周围。妖怪们眼观鼻鼻观心,更有甚者夸张地干咳了一声,相继背过身去,不再关注他们的互动。

    徐以年闻言默默在心中想到:本来就是给你的。

    郁槐的体温很低,但这么亲密地靠在一起,在纷飞的大雪中似乎也不觉得寒冷。

    “可能因为我是白昼命吧?”徐以年看了一眼手心中散发着微光的花瓣,“不是都说上天比较眷顾白昼命吗。”

    郁槐却摇了摇头,轻声道:“是因为你很好,不是因为你是白昼命。”

    徐以年微微一怔,心脏像是浸入温暖的水流中,变得柔软而湿润。郁槐在这时松开了紧紧拥抱他的手臂,转而牵住他的手,拉着徐以年慢慢走出广场、向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你是凶命。你说你自己很奇怪,但我并不这么觉得。”郁槐握紧了徐以年的手,“你很特别,直到现在我也这么想。”

    他当然记得。

    那句话让年少的徐以年短暂地体会到抛却重负的滋味,一直束缚他的枷锁在那一刻不安分地叮当作响。

    “郁朔也是白昼命,但他最后却变成了那副样子。”郁槐望着远处白色悬崖上的古堡,想起小时候宣檀带他来到这里,温柔地告诉他鬼族的往事。在那些或平凡渺小或惊心动魄的故事里,有卑劣不堪的恶人,也有至死都高尚的勇士。

    一切都物是人非,一切又像是旧日重来。

    “所谓的白昼命、凶命…一个人的命并不会决定他究竟成为什么样的人,”夜雪簌簌落在道路两旁,郁槐轻言诉说着鲜少袒露的心曲,他音量不大,却格外清晰,“命运和选择是握在自己手中的。”

    徐以年沉默片刻,发自内心认真道:“所以你和他们不一样。”

    郁槐朝他看去,对上面前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冷不丁问:“所以你到底许了什么愿望?”

    徐以年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想起当初一度被自己认为再也无法言说的祝福,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忽然道:

    “是给郁槐的愿望。”

    郁槐猝然听见自己的名字,难得怔愣在原地。世界树出现的地方大都是人迹罕见的艰险之地,徐以年却一个人跋山涉水前往……无数的想法掠过心中,混杂着说不出的心疼与欣喜。他隐隐约约猜到了那个愿望与什么有关。

    趁着郁槐被冲击,徐以年狡黠地笑了笑:“具体的你自己猜吧。”

    他说完就想往前跑。郁槐反应过来,飞快地抓住他的后领把人拽了回来,炽热的吻顺势落在徐以年脸颊。

    郁槐脸上的笑意几乎收不住,他把头埋进徐以年的颈窝里,耍赖一样道:“不行。”

    “我要听你亲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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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郁槐:

    希望你平安,不生病,再也不会遭遇不幸。即使有烦恼也是下一秒就能忘却的小事,你就和过去一样当闪烁的星辰、遥不可及的月亮,一路朝前,去实现所有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从来不跌进混沌的人间。

    希望你永远自由,不要孤单。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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