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弊”的情侣-《他和星辰吻过你》
第(2/3)页
她不想任何一个女儿再和周怀谨扯上关系了。
顾夕颜在外面有房子,其实她这些年赚了不少版税,有一笔可观的积蓄,可她就是愿意和孟晚住在一块儿。
她的工作本就无须挑什么时间地点,她开心了就写,不开心就不写,在哪儿都可以完成,因此每次回来基本上都是住在大院里。
可顾惜朝就挨不住了,她几乎时刻都在看手机上的时间。
她想走,可是孟晚没有发话,算算时间,顾夕颜回来也不过几个小时,走了也不太好。
顾夕颜还是不死心,不会是顾惜朝,不会是自己,难道是司歌吗?
她偷偷给周怀谨发消息:是不是那个司主播?
周怀谨没有回她,她又继续发:为什么是司歌?周怀谨,你对我一点都不公平。惜朝也好,司歌也好,我比她们都早认识你,可为什么从来都不是我!
她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没有收到回复。
顾夕颜特别会在孟晚面前撒娇卖萌装可怜,顾惜朝眼睁睁地看着她演了几个小时的戏。
孟晚对顾夕颜也很是偏爱,顾夕颜说什么都是对的,要什么她都给,顾惜朝看不下去了。
期间,周怀谨给她发了消息:在家?
顾惜朝回:嗯。
想了想,她又回:吃完饭就走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和顾夕颜同桌吃了一顿难以下咽的晚饭,顾惜朝总算可以和父母告辞,回自己的公寓。
她离开时,再次收到了顾夕颜挑衅的眼神。
顾惜朝忽然觉得,自己不像是这个家里的人。她像是一个多余的包袱,不知道怎的,就闯到了这个家庭中。
顾惜朝没有开周怀谨的车过来,将将走出大院,立在那排梧桐树下。
在夜间,习习的清风吹动一树的叶子,让她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可她心里总还是难过的,那个家里,有她的父亲、母亲、姐姐。
父亲温和,对两个女儿都是一碗水端平了。可母亲却偏执得可怕,偏心顾夕颜,就像她这个女儿是捡的一样。她的姐姐,则跟她几乎成了仇人。
顾惜朝兀自出神了一会儿,才拿出手机打开app准备打车。
前方有车鸣笛,顾惜朝没反应。
那车又鸣了两声笛,顾惜朝心想,她又没挡道儿,他瞎按什么喇叭。就算是要载人吧,这么个黑车她也不敢坐呀。
正想着,那车驾驶座的车门已经开了,走出个人来。
来人身形颀长,眉目俊朗,不是周怀谨又是谁?
顾惜朝怀疑自己眼睛花了,怎么会是周怀谨呢?
可再看一看,分明就是呀。
她知道周怀谨今天送顾夕颜回来,可是他并没有进他们家,她甚至连他的人影都没有看见,她还以为他早就走了。
刚才和他发消息的时候,她也没有多想,没想到他一直等在这儿。
“小谨哥哥。”顾惜朝的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了些更咽,眼睛里泪光闪动。
在这样的夜里,竟然有他。
顾惜朝感觉周怀谨像是漫无边际的黑夜中,突然亮起了一盏灯火,指引着她往前走。
那灯火是光,更是暖。
周怀谨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拉住顾惜朝的手,触手是冰凉一片。
他连忙又伸出另外一只手,用自己宽厚的掌心将她的双手握在手间,温暖着她,同时带着她往车里走。
这个姑娘才在家里待了那么点时间,还不到一天,就成这样了,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怀谨太过清楚顾夕颜那个性子了。
顾夕颜从小便是飞扬跋扈的,从前,大院的孩子们在一起玩时,就数顾夕颜总是爱在女生间搞些小动作。
那时候还小,虽然看得懂,周怀谨也不过觉得顾夕颜只是耍耍小聪明。
可随着年龄增长,顾夕颜将这些小聪明尽数带到了生活中,甚至用来针对自己的妹妹。
顾惜朝倚靠着周怀谨,眼泪如同珍珠一般,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怎么都止不住。
周怀谨用拇指去擦,却又怕自己的手太粗糙弄疼了她,只得将手上的力道放得轻了又轻。
“小谨哥哥,三年前我真的没有推顾惜朝。”
顾惜朝的人生在三年前,便陷入了一个怎样也走不出来的噩梦中。
三年前,那个她的生日宴。
那时她二十二岁,刚大学毕业,刚入部工作,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周怀谨也在她的身边。
她以为她的人生就是这样幸福了。
大院里那些从小和顾惜朝一起长大的孩子给她唱了生日歌,祝她生日快乐。
她和周怀谨偷偷溜了出来,在顾家的角落里接吻。
他们的吻缠绵而激烈。
忽然有响动传来,顾惜朝抬起头去看,是她的姐姐顾夕颜。
顾夕颜的眼眶红了,却没有流泪。
顾惜朝和周怀谨都不知道,顾夕颜在这里站了多久。
顾惜朝知道,顾夕颜喜欢周怀谨,周怀谨也是知道的。可感情的事哪能因为知道或者不知道而改变,爱一个人便是爱了,不爱一个人也就是不爱了。
顾夕颜平复了心情,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对顾惜朝平静地道:“惜朝,我有事想和你说,你过来一下。”
顾惜朝一直知道这个姐姐对自己很不友善,又因为周怀谨的关系,更是疏远了几分。现在姐姐忽然要和她说悄悄话,实在是奇怪。但那时候她年纪小,没有那么多戒备,跟着顾夕颜就上了二楼的阳台。
时至今日,顾惜朝都还清楚地记得顾夕颜那天对她说的话。
顾夕颜对她说:“顾惜朝,我恨你,都是因为你的到来,夺走了原本该属于我的所有爱。
“都是因为你,怀谨哥、东子哥、沈宴、边关月、萧瑀,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你的身上。
“都是因为你,我才没有和怀谨哥在一起,可明明青梅竹马的是我们俩。
“顾惜朝,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顾夕颜的话是那样狠毒,听得顾惜朝心里一惊。她颤颤地看着顾夕颜,问:“你想干什么?”
顾夕颜放肆地笑了一声:“你说我想干什么?”
顾惜朝摇摇头。
顾夕颜几乎是瞬间就被顾惜朝那蠢萌的姿态激得心中大火,她最恨顾惜朝这样的姿态、这样的神情。顾惜朝就是靠这样无害的样子欺骗了所有人!欺骗了她的怀谨哥!
顾夕颜拔高了音调:“七月,你说,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然后说是你做的,他们会不会原谅你?怀谨哥会不会原谅你?他会让你这样一个如此狠毒的女人和他共度一生吗?你说,我要是死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惜朝急迫地打断:“顾夕颜,你不会,你不敢。”
顾夕颜冷笑一声:“谁说我不敢?”
顾夕颜轻飘飘的,竟然就那样翻过了阳台上的栏杆,纵身跳了下去,快到顾惜朝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砰的一声巨响在顾家的花园里传开,顾惜朝惊叫一声,转身向楼下奔去。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顾夕颜被送进医院抢救,家里的气压无比低沉。
顾夕颜还没有醒来,事情真相也都无法被揭开,甚至就连周怀谨都问过顾惜朝,是不是她把顾夕颜推下去的。
她心底充斥了绝望,她从没有想过,周怀谨可能会不相信她。
后来顾夕颜醒了,腿却废了,抱着孟晚哭个不停,说是被顾惜朝推下去的。
她们两姐妹本来就生分,后来因为都喜欢周怀谨,更加疏离。
孟晚又偏爱大女儿,大女儿怎么说,她都是信的,顾惜朝百口莫辩。
那天顾惜朝回到家中,听到父亲的书房中传来周怀谨的声音。
周怀谨说:“孟阿姨,如果真是七月做的,我会对夕颜负责到底。”
他竟然真的觉得这样卑鄙的事情,会是她做的吗?他竟然要对顾夕颜负责,他要怎样对顾夕颜负责?抛下她,去娶顾夕颜吗?
顾惜朝心如死灰,她的至亲不信她,她的挚爱也不信她。
她觉得自己像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时候正好部里动员人去最危险战乱的y国,她一纸申请递了上去,将自己送到了那个地方。
顾惜朝怕了,怕了那不择手段的姐姐,怕了那偏心的母亲,怕了那不信任她的周怀谨。
除了远走,她别无他法。
顾惜朝想,一切都会过去的,在地球的另一边,她总能忘掉周怀谨,开始新的生活。
三年,五年,七年,十年,二十年,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顾惜朝将这段尘封的、不能揭开的伤疤重新剖开时,周怀谨只觉得心疼。
他的心里愧疚得如同刀割,像是要将他活活折磨致死。
三年前那件事刚刚发生时,因为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多想,问了顾惜朝是不是她把顾夕颜推了下去。
可是事后理智恢复,他静下来分析,根本不可能是顾惜朝。
他的七月虽然脾气倔强,却是那种温和的倔强,还很善良。在这场感情中,她已经拥有了他,何必再去和顾夕颜为难。
倒是顾夕颜,动机比顾惜朝多太多。
可是当时众人都觉得,顾夕颜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不会故意把自己折腾残废了,而现场除了顾夕颜就只有顾惜朝。
周怀谨想去找顾惜朝,想和她道歉,想告诉她,不要怕,他会一直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可他接到了临时任务,不得不一去就是好多天。
等他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第一个收到的便是好兄弟沈宴告诉他的消息,顾惜朝的航班要起飞了。她申请了远赴y国任职,一去便不知道是多少年。
他急忙向首长打了报告,不知疲倦地开着车就往飞机场驶去。
京城的交通太差了,差得他一个大男人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等周怀谨赶到机场时,离起飞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他看到一架飞机在跑道上滑出,划过天际,也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顾惜朝。
就是这五分钟,让他和她分隔了三年。
那时候,他肝肠寸断。
他实在是恨顾惜朝,再大的事,只要他们一起面对,都不是事。
即便是顾惜朝做的,他仍然不会放弃她。哪怕她变了,变得狠毒了,她仍然是那个他爱着的女人。
他愿意和顾惜朝在一起,在生活上照顾顾夕颜。
可周怀谨相信不是顾惜朝做的,他会带她离恶毒的顾夕颜远远的,再也不要理顾夕颜。
可是顾惜朝却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给他。
她离开了。
后来再遇到顾惜朝时,周怀谨气归气,可也好好反省了自己。
如果当年的他足够信任她,足够冷静,从事情一发生就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她或许就不会离开了。
三年前顾惜朝的离开,他也有错。
只是他仍然恨这姑娘鸵鸟的性格,多少要给她些苦头尝尝,所以才对这姑娘三番五次的撩拨不理不睬。
面前的姑娘哭个不停,周怀谨吻上了她带泪的眼。
顾惜朝的眼皮垂下来,睫毛在他的唇瓣摩挲。
他的吻里不带任何欲望,只有心疼,无边无际的心疼。
“七月,不想了,我们回家。”
顾惜朝软绵绵地点了点头,他要送她回家,他们会有一个家,她不用再去那个上演母女情深的顾家,也不用再受那些委屈。
寂寞而深沉的夜里,周怀谨开着车,顾惜朝在副驾上哭累了便睡了过去。
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到了周怀谨公寓的停车场里。
顾惜朝仍然在睡梦中,只是睡得不太安稳,在梦里都带着哭腔,还皱着眉头。
周怀谨下车,轻轻地关了车门,绕到顾惜朝的那一边,打开车门,为她解了安全带将她打横抱下车来。
等电梯的时候,她醒了,睡眼蒙眬地看着他,嘤咛了一声:“这是哪儿?”
周怀谨吐出两个字:“我家。”
周怀谨的公寓,顾惜朝是来过的,只是哭蒙了又睡蒙了,一时没缓过来。
此情此景,她没有多想。
顾惜朝只觉得,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手臂健壮有力、身体温暖,已然是她最大的支柱。
周怀谨抱着顾惜朝进了门,将人放到沙发上,转身去拿条帕子来给她擦脸。
她哭得脸都被眼泪刺红了,眼皮肿肿的,眼白也变红了,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他给她擦着不由得就笑了,那笑里带着几分怜惜:“七月,以后那些委屈,我们都不去受了。我们结婚吧。”
他们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自己的生活,不必为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而烦恼。
周怀谨郑重地向顾惜朝求婚,因为太过匆忙,没有鲜花,没有钻戒,却有一颗赤诚的心。
他知道自己这话说得过于仓促,可他实在见不得顾惜朝受委屈。
顾惜朝确实哭久了,嗓子都是哑的,她的声音轻轻的,轻得周怀谨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好。”
好。
从此之后你我之间的山海皆平,你我之间的坎途皆化为光明大道,你我之间所有的千里冰封都变成春暖花开。
周怀谨欣喜若狂地站起来,就要打电话给余建国。
顾惜朝却一把扑到他的身上,狠狠地吻住他的唇。
她这一生何其幸运,所愿皆是所求。
一切似乎都陷入了迷乱,后来的事,似乎只有用难以启齿来形容。
顾惜朝醒来时已天光大亮,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顾惜朝正要起身,卧室的门被人推开,周怀谨提着一袋东西进来了。
周怀谨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顾惜朝赶紧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咬着唇摇了摇头。
周怀谨笑着在顾惜朝唇瓣上亲了一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东西:“新买的衣服,试试合不合身。”
周怀谨轻佻地笑,意味深长。
顾惜朝赶人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周怀谨不想把她惹火了,抬起脚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换好了出来吃东西,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灌汤包。”
顾惜朝饿得不行,换好衣服出来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