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王后-《斗爱之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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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大概有四五秒,将她的手拉了拉,她就又向他接近一步,双眼平视他领口的第二个纽扣。

    “以后不要在有事的时候才做午饭给我。”

    ……

    “平时也要做。”

    第一个要求落下,时音抬头看他,两人双目对视上,而这一刻就有些烧心,他不移视线,她也无法动。

    “第二。”

    说第二的时候,再次被他拉手,步子又接近一步,已经很近很近,他的声音又低哑,慢慢贴到了她耳畔。

    “放轻松。”

    这是为第二个即将履行的要求做提醒,甚至他不说,时音也已知道他会做什么,越近,气息就越乱。

    没办法,这是避免不了的。

    只是即将闭眼的时候忽然被长廊那侧的开门声干扰。

    一切酝酿得恰恰好的气氛就这样被扰乱,时音不喜欢被人看,下意识地别头避,而席闻乐这次也叹气,朝向那边看一眼,那一眼应该真的带了气,接收到的男人立刻停步不敢向前。

    既然被打扰了,时音准备走。

    但是才转一点就被席闻乐握着双肩弄回来,这次很果断,想亲她很久了,所以已经不想管闲人闲事,吻得很快,时音脑袋微抬,第一次碰触了四五秒,遥遥观看到的男人愣住,立刻退入教室作隐形人,嘴唇稍离开后时音想说话,又被堵,斜额稍有力度地吻,时音微皱眉,他才离开一会儿,她已有些喘意,然后他挨着她的额说:“1分钟。”

    他要她的1分钟。

    故意给出的四秒时间里时音没有任何反应,她还微喘着,却也没拒绝,随着后颈受一股力,唇上也再次覆力,她闭紧眼。

    接着就是正式进入状态,接吻这种事有过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次比一次要娴熟默契,时音这一次勉强半配合,没有鹅毛大雪,没有寒凛冬风,只在静无人声的实验楼长廊里,只有两个人交缠的气息,吻得越深越上瘾,越快越难停止,所以这个说好1分钟的吻足足花了五分钟,她好不容易止下来的时候立马背过他,手背捂唇,转身时扬起的长发打到他脖颈上,胸腔内还在剧烈跳动,心还痒着,可是话不多留,她走得快。

    “我去上课。”

    含糊不清的话与背影留给他,他抹唇,居高地看着她的人转瞬即逝在楼梯重影中,微开的衬衫领口内呼吸还没平息,随后单手放进兜中,随着她的香气下楼。

    4

    明明不是恋人却做着恋人之间的事,他在名义上还是芝爱的男朋友,时音无法释怀,一直走到教学楼底,出屋檐,冷风吹,碰到法罄。

    法罄静静站于屋檐前。

    刚刚还在的一切心燥都散掉了,两人相对而视,时音放下掩唇的手,冷风刮得领结都扬起。

    “你看。”法罄说。

    她不说别的,不说明的不说暗的,只说“你看”,只说了这两个字组成的一句陈述句,好像已经拿到故事的结局,也好像猜到谜语的谜底,然后镇静地来到时音面前,一句话体现自己旁观者清的优越感,最后,微微笑。

    时音绕她而走时,她再开口。

    “可怜的玛丽。”

    脚步微微停,时音闭眼的一瞬间,眉心略有皱痕,然后继续从法罄身边经过,风越来越大,法罄慢慢地回过身望她,时音的头发也扬到脸上,她脸色微透白,精神虚,步子晃,却也只能越走越快,天边一声滚雷,阴郁寡欢。

    傍晚的雨下得嚎啕。

    芝爱放学上车,终于看到已在车内的时音,才碰她手,因为肌肤的湿凉而蹙眉。

    “姐,一下午去了哪里?”

    时音的头发是湿的,睫毛是湿的,衣服是湿的,膝盖是湿的,整个身子都是湿的,她只目视着前方,回答:“去操场了,淋到了点雨,不舒服,恐怕明天开始又要请假。”

    “姐。”

    怎么会是淋到点雨,明明是整个人都让雨淋,从内而外都散发着寒气,体温好低。

    “我想,大概要休息一个半个月。”时音仍旧自顾自说,手覆上芝爱的手,“就这样定了。”

    芝爱还没答应,时音透过前窗看着校门口,目光一秒不离,因为又看到慕西尉了,他比以往还要放肆,以情侣姿态从后搂抱着一个女生与她同撑一把伞出校门,那女生娇小可爱,两人耳朵靠耳朵地说话,他在女生的耳后亲一下,女生便咯笑挣扎,被他抱得紧,不放。

    ……

    ……

    时音说开车。

    芝爱看她,司机也从后视镜中看她。

    “开车。”她再说。

    “大少爷还……”

    “开车。”

    车子启动,向前加速经过慕西尉,他把头从女生脖颈边抬起,看着车走,看着车窗内时音的侧脸一闪即逝。

    他再埋回女生的脖颈边上。

    “你们家的车好像走了耶。”

    “对啊,我们只好开房了。”

    “去死啦慕西尉。”

    倾盆大雨,四周一片都成了灰色。

    回到慕府,进自己房间,关门后直接上床,时音将自己蒙在被中,衣服上的湿气同样湿了被子和枕头,黏腻难受,她紧紧地抱住臂双闭眼。

    中午的缠绵记忆不断浮现在脑海里。

    法罄的话也一直回响于耳边。

    慕西尉种种行为在眼前盘旋。

    自责,愧疚,失望,难堪。

    循环折磨。

    ***

    那天过后,时音连着在家休息了三天,这三天天气很差,气温奇低,从一开始的大雨到后来的雨夹雪,各地灾害不时发生,气象报道晚间可能出现较大的暴风雪,学校正在考虑是否提早放寒假。

    但真正的暴风雪,在时音看来,就是此刻发生的事。

    半分钟前房间的药吃完了,她下床出房想找fancy。

    半分钟后她靠在墙角一处,听隔墙慕西尉与慕羌的对话。

    慕羌问:“这几天跟她说过什么?”

    慕西尉说:“没有。”

    “她不愿意去学校。”

    慕西尉不说话。

    “席闻乐还有半个月就要走了。”慕羌沉了一口气,“她不能再待在家里,要把她送到席闻乐面前,去把人留住。”

    慕西尉仍旧不说话,慕羌再次确认:“前几天你真的避开她了?”

    “避开了。”

    父子两沉默,隔了几秒,慕羌说:“很好,你知道的,她不干净。”

    这句话出口,时音无声地朝卧室的方向走,与迎面而来的fancy撞到也没反应,fancy向她问候,慕西尉那方应该听到了声音,他人立即出现在门口,慕羌人影消失。

    “时音。”

    他叫她的时候,她抬手摁胀痛的额头。

    可是慕西尉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时音转过身,不咸不淡地说:“这几年委屈你了。”

    然后继续朝前走,转身时眼睛酸痛到要命,走了两三步,她再转头。

    “我真的好想要一个人好好爱我。”声音里夹杂着无法形容的苦涩,“真可惜不是你。”

    ……

    一进房间就翻箱倒柜,时音将几年来他喜欢所以一直用的衣服裙子等都拉扯出来,全部丢进浴缸后点打火机烧起来,火光烧灼得眼睛生疼,然后想起书桌柜里还有他喜欢的香水,她再出浴室,将书桌抽屉连着一整个倒出来。

    恰好放学回来的芝爱在这时进门,她看到这一幕,看到时音跪在地毯上乱翻找瓶罐,她走过去想扶她,却看见与瓶瓶罐罐一起摔在地上的笔记本。

    那页笔记本上满满的“席闻乐”。

    时音也看到,那时眼圈已通红,看了那页笔记几秒后就伸手去撕扯,芝爱快速从她手中抢过。

    “姐……”才抢来仍被时音抓着纸张用力撕,芝爱握住她手腕,“姐!”

    “让我把他们都收拾掉!”

    “姐!”芝爱却死死将她的手按住,“发生什么事!”

    时音不说,她动不了笔记本,只能拿着香水进浴室,一瓶一瓶伴着“飒”地一声重掷进去,火光灭了一点又疯狂上窜,衣服的焦味儿冒出来,越来越大的烟开启浴室防火系统,顶上冷水喷洒,时音靠着门用手摁住嘴。

    芝爱赶过来将门关上,把她扶出来,时音终于拿到笔记本,一张纸狠狠撕了下来攥手中,芝爱在她离开的时候迅速说:“他喜欢你。”

    “他是喜欢我!”时音回得更快,嗓子沙哑,大声喊,“他喜欢我的时候会很喜欢我!不喜欢了就连见我都觉得浪费!世上没有能永远热情一辈子的人,他新鲜感褪去后我就跟路人一样,根本没有所谓爱情这回事!”

    芝爱被时音的话说到哑口无言,时音一边退步一边将纸张拼命地捏扯,芝爱边看边摇头,慢慢说:“那一开始为什么要骗我呢?”

    ……

    “如果恋爱是姐说的这样的话,为什么一开始又要告诉我过程比结果美好,有难过有失落有痛有伤但会觉得自己真正活着这种话!”

    时音摇头,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芝爱继续:“结果的确有好有坏,因为前一个是坏的,然后认为下一个也是坏的,所以连开始都不要了,姐就是这样以矛盾的方式来教我?!”

    “我没有教你,我不配教你。”

    “还是姐真的认为……”芝爱更咽,“只因为一个我喜欢过的男生,就能和你产生隔阂?”

    时音看她,芝爱摇头:“姐真的好小看我……”

    但就算如此时音也无法接受,她将那团纸丢进废纸篓:“我不要再对一个人喜欢到深处后再被伤到体无完肤,不想再给出信任也不想给真心,因为那些相信世上能有人毫无条件保护照顾自己一辈子的人最后都死光了!”

    眼睛一直湿着,可眼泪一直忍着不掉,时音刚喊完,房门砰一声开。

    几乎是被撞开的,随后走进的四名高大男子立刻让她察觉不对劲,慕羌背手站在门口,来不及防范的芝爱首先被一个男人从后铁腕式制住,大掌捂住她的嘴,芝爱呜咽愤叫,慕羌提醒:“别对她放松,她学过近身格斗。”

    芝爱立刻又被抓得更牢,留一人蹲下将她双脚也扣牢,剩下两人走向时音,时音很轻易就被抓住手臂,一人从衣柜扯了件大衣强硬替她套上,另一人将她手腕用绳子套牢。

    “别系太牢,不能留下看得出的伤。”

    听慕羌这么说时,时音被两人粗鲁的动作弄得摔到地上,她挣扎大喊:“你做什么!”

    慕羌却什么都不解释,两个男人中一人便将时音横抱起,她手被绑紧,悬着的双腿也被绳子绑了起来。

    “你混蛋!”才喊完这句话嘴也被封住,时音长发垂下,已经完全没有反抗力。

    芝爱奋力挣扎,两名壮汉把她弄牢,她挣扎得快要晕过去,眼睁睁看着时音被抱出房间。

    然后慕羌将房门关上。

    他走到芝爱面前,走到双眼通红瞪着他的芝爱面前,先让人把一台手机交到制服她的男人手里,俯身对着她,一字一字的说:“半个小时后,给席闻乐打电话,告诉他,你姐上山后失踪,请他施援。”

    芝爱仍瞪着他,慕羌继续说:“否则,她就冻死在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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