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我的意思是,最后一组虽然看起来是混合了两个人的指纹,但与其他九组略有区别,其实混合了第三个人的一部分指纹。” 他指了指屏幕:“但这个人不在这二十名观众之列。” 台下顿时哗然。 陈端阳有些茫然,提醒他:“这不太符合规则。所以,您需不需要再考虑一下?” “如果不是规则的问题,就是混合指纹的时候出了问题。”盛景初抬头看着大屏幕,“我的选择已经完成了。” 演播大厅有片刻的安静,很快有观众压低了声音争论起来。 那边,系统也已经结束了作答。 陈端阳通过耳麦和导演低声交流了两句,脸上流露出了赞叹。 “这是主办方搞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最后一组的指纹,确实是三个指纹的叠加。” 第三回合,盛景初胜。 如果说前两轮比赛,观众是激动的话,那么这轮比赛结束,观众已经完全呆滞了。 程了的同学用力掐着程了的胳膊,眼泪都差点儿落下来。 “你看,你看呀!” 程了疼得直龇牙:“你放手,哎哟哟,放手。” 陈端阳问台下观众:“厉害不厉害?” 大家答得异口同声:“厉害!” “有谁比他更厉害吗?” 台下顿时鸦雀无声,隔了几秒才有几个人扯着嗓子喊:“谁能比他厉害啊。” 陈端阳顺势推荐起了华耀手机。 “盛先生只有一个,华耀手机你却可以随时拥有。防抖拍照,让你的笑容更亮丽,高速信息处理,让你娱乐办公两不误。指纹识别,确保你的隐私安全无虞。” 直播结束后,程了随着同学走出了会场,临到门口又回头看向舞台,陈端阳正拉着盛景初说着什么。 也许有些人生来就是要万众瞩目的,不管是六岁时给蒋春来与解寒洲带来震撼的盛景初,或是十六岁时惊艳亮相的天才少年,还是在公安局里处变不惊、逐条分析的神秘男人,抑或是棋圣大赛中宠辱不惊的专业棋手。 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因为出众的天赋吗?那个当年在运河边上看着货船经过的孩子,是否想到会有一天,长成这样出色的一个人? 马尔克斯曾经说过,他之所以能写出《百年孤独》,不过是想让他的朋友们为他感到骄傲。 而盛景初也曾经说过,我和程了是朋友。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程了还以为是为了和自己划清界限,直到此时此刻,她才忽然感受到“朋友”这两个字的弥足珍贵。 她用力按了按心脏的位置,心头滚过一股热流,是自豪。 在路上,盛景初发来微信: “你在哪里?” 程了回他: “回家的路上,有事要找我吗?” 程了想了想,八成是“被分手”的事,赶紧跟他道歉: “我跟我同学瞎说的,对不起,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绝不拖你后腿。” 考虑到语气可能不够诚挚,她又添了几个跪地求饶的动漫表情。 他回过来: “我准备送你回去的。” 居然不是追问分手的事!程了暗暗松了口气,高兴地将手机捂在胸口上。 他又回过来: “你的右手食指上,为什么有道疤痕?” 他怎么知道自己右手有伤的?程了想了一下才明白,一定是刚才做节目的时候,他记住了自己的指纹。 想到要打的字比较多,程了干脆回了语音: “小学的时候参加运动会要准备花束,老师让我们自己用皱纹纸缠在树枝上,我给树枝削皮的时候,不小心被小刀划的。当时流了好多血,我还以为自己会失血过多死掉呢,还交代了我同桌好些遗言,把我最珍爱的36色水彩笔留给她了,谁想到没死成,放学了还活蹦乱跳的。” 程了是左撇子,左手用刀,所以伤在右手。 盛景初听这段语音的时候正坐在车里,小齐在前面开车,他不喜欢用耳机,声音是外放的。小齐听着乐了起来:“这程了的内心戏还真多。” 盛景初默默回了她一句: “疼吗?” 程了回了一个龇牙咧嘴的动画表情: “疼是疼,最麻烦的是后续,我同桌坚持要履行‘遗嘱’。” 他靠在椅背上,高强度的记忆十分消耗体力,可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程了的那枚指纹,中心圆圆的,老人说这叫“斗”。 他按了按微微发胀的额角,问小齐:“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吗?” 按说程了在秀时代实习也已经满了三个月,但是上面迟迟不提转正的事情,程了向人事打听了好几回,人事一直推说在办,让她耐心等等,再耐心等等。 给曹熹和拍摄的素材十分丰富,程了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剪成了一个片子,踌躇满志地交到了组长那里,结果到下班时间了,也没收到组长的反馈。 程了坐不住了,干脆去问组长。 组长“哦”了一声,给了程了一句吐血的答复:“我没看。” 说完,组长放下手头的工作,看着程了:“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你做的这个我是没办法做推荐的,关注度不够。” 程了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还是有点儿不甘心:“首页的banner推荐不行,视频区的位置能不能靠前一点儿?” “程了,”组长已经很不耐烦了,“你能不能把时间用在有用的地方?曹熹和又不是冠军,你闲得没事干了?” “那我可以上传到网站上去吧?”程了最后弱弱地问了一句。 组长挥挥手:“你随便吧。” 琳达那组的片子很快播了出来,程了看了一下,做得中规中矩,压缩成一个五分钟的短片更合适,四十五分钟的特辑就显得不够紧凑。 程了将视频上传到了公司的平台,却像沙子掉进了太平洋,不要说水花,连水分子都没见一个。 她心疼得直啜牙花子,对面的言晓叩叩她的桌子。 程了看着后台半晌不动弹的点击数,跟言晓倒苦水:“你这么想,如果有一个演技出众、相貌出色、优秀的女演员,千辛万苦演了一部电影,本以为演完之后会获得奥斯卡奖、金棕榈奖、金熊奖、格莱美奖……” 言晓提醒她:“格莱美是音乐奖。” “总之,她演了一部能震惊整个影坛的片子。结果呢,电影还没上映,就被广电总局禁播了。你说闹心不闹心?闹心死了吧?我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正说得热闹呢,徐迟打来了电话。 从程了出差那次的电话以后,徐迟再没打来过电话,程了也没主动联系过他。 虽然两人从小就认识,但联系得并不频繁,程了也把这个当成常态。 “知了,”徐迟叫她的绰号,“你出来,有惊喜。 “给你几个选项—— “a,窗外升起一串彩色气球,下面挂着长长的彩带,写着‘油炸知了,五元两份’。 “b,门口站着一个快递员,送来一大捧鲜花,花中放着一张卡片还有一条绿色的毛毛虫。 “c,一只硕大的米奇鼠,见到你亲切地迎上来,正当你以为他要拥抱你的时候,往你的手里塞了一份饭店的宣传单。” 这三个选项里说的事,徐迟都干过。 选项a是程了初中毕业的时候,同学们都以为是谁要向程了告白,几乎一个学校的人都拥了出来,等到看清楚彩带上的话时,笑得惊天动地。 选项b是程了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徐迟特意让人给她送来了一大捧玫瑰,结果是程了幸福地轻嗅玫瑰花的时候,与毛毛虫来了个深情对视。 选项c是程了考上大学的时候,徐迟特意穿了一件米奇鼠的衣服,就为了给她发一张不知道哪个饭馆的打折传单。 论无聊,无人能出徐迟之右。 程了对徐迟的惊喜不抱任何希望,走出部门的玻璃门,发现徐迟就站在走廊尽头,微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徐家有点儿少数民族的血统,到了徐迟这一代,发色带了点儿亚麻灰,阳光下有一种特殊的光泽。 他的肤色也远比一般男人白,程了经常出外景,晒了一个夏天,伸出胳膊来,比他的还要深一点儿。 徐迟在她面前停下,摊开双手:“surprise!” 程了下意识地一躲,徐迟的手扑了个空,顺势拍了拍程了的头。 “学聪明了,其实我本来就想拍拍你的脑袋的。”他又装模作样地听了听声音,“老板,换一个,这瓜好生!” 程了忍不住笑起来。 徐迟观察着她,脸一板。 “程知了,你胖得连酒窝都要没有了。” 程了瞪了他一眼,笑容加深了一些,指着左颊问他:“现在呢?现在有没有?” 她穿着硕大的黄色t恤,前襟上还绣了一只刚出蛋壳的鸭子,像是她一贯的穿衣风格,有种奇异的萌感。 他有些嫌弃:“你多大了,还穿这种衣服。” 这件衣服是盛景初买的,程了穿了几次,觉得衣料柔软吸汗,网上搜索了一下才发现是一个法国的少女品牌。 像她这种看到cache-cache的广告牌念“擦车-擦车”的人,什么牌子都念不准也记不住。 她有些不乐意,在鸭子脑袋上爱抚地拍拍:“你有意见?” “我得给人事说说,从今天起出台一项新的规章制度,上班时间不准穿乱七八糟的衣服,谁穿扣谁钱。” 程了抬头望了望房顶:“好像有牛在天上飘呢。” 正说着呢,电梯门打开,程了的部门总监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到徐迟的时候愣了一下,马上换了一个得体的笑容迎上来。 “徐总,过来视察吗?” 总监又看了看程了:“你是我们部门的实习生吧,叫程什么来着?” “程了,知了的了。”程了恭敬地回道。 徐迟难道就是言晓曾经提到的海外留学归来的高管?程了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徐迟。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徐迟当年可是因为成绩太差才出去留学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