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结婚(3)-《我的安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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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郑妈一定要塞给他们两封红包,期期艾艾地说,也没多大数目,就是份心意,祝福他们新婚快乐。
柳逾白还是收下了,两封都塞进了梁司月的手里。
回去路上,程淡如坐在后座位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对柳逾白说了句“对不起”。
这句道歉,并未得回应。
梁司月坐在副驾驶座,很清楚看见柳逾白嘴唇动了一下,但是没有出声。
而程淡如仿佛并不在意,能说出来就够了。
实则,她自己都膈应家里的人手脚不干净,交由她来,她未必能处理得更好。
对待一个确实犯了错的人,柳逾白都能妥善安排,她有什么理由说他“凉薄”。
终究有亏欠感,虽然她知道柳逾白未见得在乎。
程淡如又逗留了两天,后续便是梁司月陪着逛逛书店,各处安静的景点走一走。
程淡如是真的喜欢梁司月的性格,少见的年轻却不浮躁,哪怕她有时候去博物馆看字帖,看入神了半天不走,不说一句话,她也耐心作陪,从不催促。
后头还有事,程淡如就回南城去了,说下一回见,就该是他们办婚礼的时候了。
——
对于婚礼,梁司月没有别的感想,只有一个字:累。
已然简化过流程,可全部步骤走下来,还是不比她每一次大动干戈地走红毯容易。
以至于结束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种“可算是完成了”的劫后余生感。
柳逾白也差不多。
梁司月请了池乔做伴娘,宾客是林孟夏、林小希、方译臣等几个圈里的朋友。
柳逾白那边,伴郎是周洵,宾客里面,梁司月只认识李垚。
没有邀请柳文藻——程淡如和柳文藻注定只能来一个的话,选择毋庸置疑。
周洵带着沈黛来的,两人似乎是受了鼓舞,也玩笑说不如赶紧把婚结了,一度把经纪人吓得不轻。
这场婚礼的基调,还是符合梁司月最初筹备时的设想:浪漫、温馨而愉快。
没有任何庸俗的形式,没有插科打诨的司仪串场,所有仪式简化为了小型玻璃教堂外,白色花瓣铺就的小径尽头的一句“我愿意”、一次交换戒指和一个吻。
媒体方面,受邀请的只有一位柳逾白信任的记者,她承诺发稿之前,内容会交给他们审核,自己绝不会在独家报道里面写任何哗众取宠的内容。
因为严格控制了宾客的数量,这场婚礼没有发生任何不得体的意外。
婚宴是自助餐,十一月初的晴朗户外,空气清新,时有微风,最适合拿一杯酒,坐在草地上发呆。
当然,这是宾客的特权,身为新人,柳逾白和梁司月两人,还是得照顾到每位客人。
一圈下来,似乎该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梁司月和柳逾白很有默契地偷偷撤了,回到休息室的沙发,瘫坐下来,一动也不动。
片刻,梁司月伸脚轻轻地踢一踢他,笑说:“柳总,我猜你现在正在后悔呢,领个证不就得了,办什么婚礼。”
柳逾白看她一眼,仿佛在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是这么想的。”
梁司月叹口气,“好累……明明好像没做什么事,为什么会这么累。”
“你要是想现在就逃,也不是不行。”
柳总分明怂恿的语气。
“我才不想。
我还能坚持,不然我六点钟就起来化妆,不是浪费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就这样靠着沙发,看着窗外绿草如茵,绑在椅背上的白色气球,被微风吹得轻轻摆动。
两个人仿佛被那摆动的节奏催眠了,望着望着,越发犯懒,都快忘了,自己是来结婚的。
许久,梁司月自感这样下去,真的要跟柳逾白逃婚回家睡午觉了,便撑着起身,问他:“去吃点东西么?”
柳逾白“嗯”了一声,却不动弹。
梁司月伸手将他手臂一拽,“走啦!”
到了晚上,气氛又为之一变。
露台上,早早设好的小灯泡串都亮起来,夜色里一闪一闪的星星一样,漂亮极了,抒情的爵士乐响起,一时间变成了舞会现场。
一直持续到深夜,大家陆续离开,梁司月和柳逾白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回家。
梁司月身上还穿着晚上的礼服裙,一条鹅黄色的缎面裹身连衣裙,也没换,回去的车上就靠着柳逾白睡着了。
回到家里,跟外婆话别,上楼。
梁司月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头发夹在了拉链里,她不得不喊来柳逾白帮忙。
柳逾白过来,小心翼翼地替她扯出头发,拉下了拉链。
衣帽间顶上一盏小灯,照进穿衣镜,再照着梁司月纤瘦的身影。
柳逾白往镜子里看一眼,动作一顿,低头,落个吻在她后颈上,笑说:“累归累,该办的事情办了再说。”
梁司月惊讶,“衣帽间呢……”
“衣帽间怎么了?”
他单手扯领带,俯身凑近,桎梏她于贴墙的穿衣镜上。
低沉的声音生了脚一样地钻进她的耳朵深处,问她,这家里,好像,也就剩下衣帽间没试过了?
梁司月伸手去捂他嘴的手,被他一把抓住,含笑的一个吻,印在她手心里。
又落在她的戒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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