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吾非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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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质看着缩成一团的白白心疼得不行,抱着哄了许久才让她睡着,这平添一出外头的夜色已经渐黑,越显荒郊野外的寂静。

    他透过窗子看了眼外头天际,层层叠叠的灰色烟云晕染蓝灰色,看上去颇为压抑。

    他微微垂下眼睫,伸手摘打开了火折子,靠近薄唇轻轻一吹,星光一闪而过,弧度优雅的唇瓣隐显,火折子渐渐燃起细小的火,映得黑暗中的玉面若隐若现,容色清隽,眉眼如画。

    酒馆渐渐沉没在黑夜之中,整个酒馆静悄悄的,仿佛馆中没有一个人,白日里的热闹仿佛是一场错觉。

    隐起暗处的人渐渐动了,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行,酒馆里到处都是嘶嘶声,听得人头皮阵阵发麻。

    秦质长指微屈拿起灯罩,将火折子放至烛芯,至火光慢慢变大,才慢条斯理盖上了灯罩,朦胧的灯光映得玉面生辉。

    那蛇信轻吐的嘶嘶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身后,酒馆中隐隐约约传来玉笛声,酒馆中密集爬动的蛇随着笛声扭动,露出沾满毒液的尖利牙齿。

    秦质神色平静,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拂,酒馆之中有银丝轻轻拂过,泛着凛冽的寒光,轻轻拂去便有几条跃跃欲试的毒蛇无声之间掉了张牙舞爪的蛇头。

    笛声微微一顿,秦质指尖缓拨,看似随意轻拂琴弦,可指尖流露出的琴声缓缓碰撞在一起却极为好听,别有一番玄妙在其中。

    若有似无的丝线连续不断轻轻拂过,锋芒毕露,沾血无痕,顷刻间酒馆里便叠了一座座小蛇山,玉笛声渐弱,蛇潮慢慢退出漆黑一片的酒馆。

    可即便退出了酒馆也无济于事,随着琴声渐起曲到中潮,四面八方拂来的银丝悄无声息,根本避无可避。

    酒馆外人影浮动躲避锋利的银丝,步履再无规律,颇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杂乱。

    “想不到暗厂鬼宗竟这般藏头露尾,不敢出来与我们一叙,真是缩头乌龟!”

    秦质闻言唇角噙一抹淡笑,“花时间练嘴皮子功夫,倒不如将武功练得扎实些,免得扫了我的兴致……”

    酒馆外头的自然是听不进的,听闻此言嘴上骂得更凶,只是在阵中避闪体力终会耗尽,叫骂声便小了下去。

    秦质见差不多了才停下琴声,伸手端起一旁的灯盏转身慢条斯理下了楼,褚行连忙抱起琴跟着后头。

    秦质缓步出了酒馆,外头的人见得这人皆是一愣,不想这男人竟不是个吃软饭的?

    这实在也不能怪他们轻敌,这男人不通武功,看着就是个花瓶一般的世家公子,摆着好看罢了,自然不可能在他身上花功夫,是以他们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白骨身上,现下江湖中人伺机而动,今次他们花了这么多功夫必要亲取白骨性命,好生在江湖上显一回名。

    秦质看向院子中的几人,皆是白日里见过的,只不过此时神情皆是面露凶相,能言善道的说书人实非说书人,腼腆拘束的掌柜也并非掌柜,全是行走江湖的凶徒。

    秦质看了眼地上狼藉遍布的毒蛇尸体,神情淡淡似觉无趣,“想不到连半柱香都撑不到,灵蛇教真是越发没有长进了。”

    掌柜的神情阴狠凶残,与白日里完全是两个人,“黄口小儿,莫有口出狂言,识趣一些将鬼宗白骨交给出来,或可饶你不死,否则得罪了我教,便是上天入地你也绝对逃不脱我教中人。”

    秦质闻言轻笑出声未开口接话,缓步上前将灯盏平平稳稳放在地上,举止风度翩翩,似乎现下只是赏月抚琴,平添几许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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