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蚨(六)-《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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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园子一切建筑都是盛唐遗风的模样,飞檐红瓦,绿色琉璃迭翠。这样花花绿绿又漂亮的东西原本是麟犀的最爱,只是这时候瞧在眼中只一片荒凉,哪还有半点心思去赏。
前头一处屋舍,里头灯火通明。麟犀怕谬然呆楞误事,就遣了他寻个地方躲避,自己只带了刑司,孤身刺探。
到了窗户外头,借着薄薄的窗纸往内瞧去。里头灯火下,桌案旁正在忙碌的人,锦衣绣服,容色俊美,苍白的容颜在烛光下也是白惨惨的一片,不是那年少多金的沈公子又是谁?麟犀想到日间仆从们的言辞:公子大清早就出海去了……是时虽早已经猜到只是推脱,可这刻亲眼证实了,仍旧忍不住一番失落。
这沈公子的桌上堆积了无数的帐本帐簿,金银票子,瞧来正在细细盘点,麟犀瞧他专注贪婪的神情,心中忽而一叹,恍惚觉得自己可笑起来。原来,竟然是这幺样一个人也能让自己生了异样的心思幺?叹过一口气,麟犀转身悄悄离去。
第二间寻到的,就是那红菱小姐的闺房了。虽是女子的闺房,可相形方才沈灿居的那间,就显得简陋多了。只得必须的一些简单摆设,再无一丝奢侈。要说这房内最最显眼的莫过与墙上一张精心装裱过的画像。
上好的紫檀木框,另有金线装饰的真人等大的绣像,上头的人,一身玄衣,临风立在画中,面若寒玉,眉眼刀裁,通身的潇洒桀骜之气。可不正是一别一日夜的刑司幺?麟犀瞧着画像,又摸摸了摸怀中光滑柔软的雪白毛皮,心中一酸,魈君啊魈君,你到底被什幺人给害了啊?
那红菱原本对着刑司画像默默凝视,这刻忽而开口,“纵是今生相见无由,魂梦千里,夜夜岳阳楼……”语声清越,一连吟颂数次,到最后当真是声声缠绵,悱恻入骨。
麟犀微微叹了口气,心道:是啊,你倒是情深似海,只是他为奸人所害,魂魄不知跑去哪里,只怕是当真要山高水长,阴阳难渡了?麟犀泪眼迷蒙,万般难过,只是心中不舍,心想纵然只是画像也是能多瞧一眼也好啊!
只是这不瞧还好,一瞧之下当真是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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