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番外-《玫瑰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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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么?这样的你,多真实,多可爱。”

    池小园被他的直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到害羞,以及余味悠长的惋惜,替自己。

    她不知道那条退路,是不是也曾留给她。

    沉默了好久,直到程景天觉察到她似乎有些不对劲,再靠近一步,伸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臂,低下头去三分急切地询问:“怎么了?”

    “我……我……”

    程景天笑出一声,小园正在酝酿的紧要关头,一下被他打断,只好投以略带埋怨的一眼。

    程景天解释说:“你现在这样,让我突然想到,有一回,温医生抽查你的功课,你因为熬夜看综艺没有复习,背诵的时候吃螺丝……”然后,还试图让他给她提示,害他被温岭远一起惩罚。

    池小园也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了一些勇气,因为倘若,他没有在等她,这个时候,就不会陪她浪费这么多时间。

    于是问道:“你觉得,后知后觉,也算我的优点么?”

    程景天愣一下,明显地屏了一下呼吸,才说:“要看情况。”

    “比如呢?”

    “比如……你今天为什么会来?”

    “因为……我想见你。”池小园低头,看脚尖,看砖缝,看缝间的野草,就是不敢抬头看他,“……还想告诉你,我很迟钝,很多事情,要想好久才能想明白。”

    没有听见程景天说话,于是她问,“你不问比如什么事吗?”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他顿了一下,伸手牵住她的手。

    ·

    凡学习之外还有空,程景天都会去青杏堂帮忙,有时还会留到晚上,吃过晚饭再回去。

    这天吃饭的时候,温岭远对池小园说:“景天一共帮了多少个小时的忙了?统计一下,周一报给财务结算工资。”

    池小园愣一下,“不……不用的吧?”

    程景天也说:“不用的。”

    温岭远笑了,得,白捡一个免费劳力,也不枉温家照拂小园这么多年。

    ·

    毕业旅行,宁樨选择故地重返,与温岭远再去一趟小岛。

    岛上变化很大,最明显的便是,各处路都修好,双向水泥路,两侧安装路灯,再不会出现上回那样的翻车事故。

    民宿和游客都更密集,海上还开发了一些新玩法。

    这一回,她所愿得偿,终于等到荧光海。

    在这样梦幻一样的场景中,宁樨牵着温岭远的手,沿着沙滩散步,提出一个问题,“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应该结婚了?”

    “如果你准备好了,我随时都可以。”

    “如果我说,我想等摄影工作室做上正轨之后?”

    温岭远笑说:“那我只好恭喜你,确实成功将我拖成了没人觊觎的老头子。”

    宁樨一本正经地纠正,“我的原话是,老男人。”

    晚上住在树海山庄,特意定下当年的那一套。

    没有意外的,浴室门口的走廊,书房的飘窗,以及书房旁边那年温岭远所住的卧室,都变成他们的战场。

    老男人用行动告诉她,自己一点都还不老。

    ·

    宁樨的摄影工作室选定在南城,不做他想。

    前期要投入大笔的启动资金,因为宁治东不满她辛辛苦苦学了播音主持,却不进电视台工作,誓不给她钱。

    她只好去问温岭远借。

    “借?”温岭远自书本后面抬起目光,“你不觉得用这个字有些见外?”

    “当然是借,我们还没结婚呢。”宁樨走到他身旁,拍下一式两份合同书。

    温岭远拿起来看,被详细且颇为专业的措辞逗笑,“你要给我分红?”

    “不好么?”

    “如果以后你日进斗金,我完全跟着坐享其成,对你岂不是不公平?”

    “不公平?你不觉得这个词有些见外?”宁樨从他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签字笔,刷刷签下自己的名字,也递给温岭远签。

    温岭远的配合,到她拿出一支口红,想要将他的大拇指涂红为止。

    他赶紧夺过口红,拉开抽屉,拿出一盒印泥,告诉她犯不着这么麻烦吧。

    宁樨笑着,捉过他的手指,按在印泥盒里,再按在他的落款处。

    两份合同,分给他一份,“成交!”

    温岭远先不接,“你的合同里好像没有提到,如果你亏本了,钱应该怎么还我?”

    宁樨愣一下,“你怎么不早说?”

    温岭远笑着,“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

    “什么主意?合同我拿回去再改一下。”

    温岭远将两份合同都夺过来,往抽屉里一扔,关上,笑说:“肉.偿吧。”

    ·

    宁樨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源氏物语》讲了一个什么故事,也才明白过来,当时送他sailor的源氏物语莳绘钢笔时,他为什么要特意问一句,是因为这个故事,还是因为单纯只是觉得钢笔好看。

    宁樨尚未从光源氏的扮演者,天海佑希的美貌之中回过神来,却又等不及控诉温岭远,“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温岭远莫名其妙,抬眼朝她的iPad屏幕看去,方才明白她的意思,笑说:“我当然会以为,你送这个主题的礼物,是有别的暗示。”

    “我才没有!是你的思想,好龌龊。”

    “你这样说,”温岭远抽走她手里的平板,捉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推,笑说,“我就只好坐实你的指控了。”

    宁樨笑着挣扎。

    他捉紧了她的手腕,不使她得逞,却在片刻之后突然微微蹙眉,说:“别动。”

    语气严肃,使宁樨不得不顺从。

    三根手指指腹搭在她的脉搏上,良久。

    宁樨突然忐忑,她知道中医有其玄妙之处,温岭远为什么神色如此凝重,难道是诊出了什么体检都没发现的疾病。

    又过许久,温岭远终于松开,将她的两只手臂都塞进被子,拍一拍枕头,让她躺下,语气温柔地说道:“从今天起,我要强制你早睡早起了。”

    宁樨当然不从,即便死,也要死一个明白,于是掀开被子坐起来,打算问他自己究竟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却看见他,无法掩饰的,于眼中满溢而出的激动而喜悦的神色,他仿佛要十分克制,才能够不去用力地拥抱她,才能符合他大她十三岁的稳重身份。

    她愣一下。

    然后听见他说:“有一个好消息,不过,我还不是非常肯定。你要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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