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八)-《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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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勉为其难地给出了他酝酿了数个时辰的解释:“我今日阻拦徐师兄,是不想他打扰你。我并不知他身上有伤。”
岳无尘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知道他是想岔了。
行之受伤之事,还多亏了卅罗在其中横插一杠。不然,若是行之故作无事,硬挺硬熬了过去,又留下了一桩隐患。
岳无尘言简意赅:“我知道。”
卅罗再次想岔了,把他的肯定当做含糊其辞,两条浓眉拧得死紧:“我当真不是故意伤他的。”
岳无尘笑笑,重复道:“……我知道。”
岳无尘这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令卅罗心烦意乱。
或许说,这些年来,岳无尘总有本事让卅罗心烦意乱,譬如说他现在这副尊容,玉冠除去、发丝凌乱、周身湿透,前胸、颈部均有水痕交错,腰腹部被浸透的衣裳收束得极紧,再看他面部唇色隐见苍白,模样狼狈,看上去好欺负极了。
卅罗喉间轻响了一声。
岳无尘往前走出几步:“这边事情暂了,跟我回青竹殿去吧。”
看到他的后背,卅罗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动手。
抹脖子、勒颈、刺后心,所有的刺杀过程在他脑中走过了一圈,但他还是不自觉抬足,顺从地跟上了那道湿淋淋的背影。
——岳无尘此番为徐行之疗伤,定然消耗了不少灵力,此时他动手,名不正言不顺,算不得正经八百的报仇。
为自己不动手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卅罗的步子都跟着轻快了几分。
他没有发现,岳无尘右掌心里藏着一线灵力。
与卅罗单独在一起时,这线灵力岳无尘就未曾撤去过。
这几年他时时想,自己留下卅罗,专心教养,究竟能否驯化他,从而让他在那一日到来时帮到自己?
卅罗或许是变好了一些,亦或许是伪装之术更精进了一些,岳无尘还不能确定。
岳无尘从不涉赌,因此他衷心期望,这一场筹谋多年的赌局,他没有下错注。
而此时,在徐行之寝殿中,徐行之在昏沉中感觉有人撩起他的被子,轻抚他的后背的伤处。
那伤处碰起来痛得很,清醒时的他还能忍耐,但此时他神思混沌,一个不察便闷哼出声。
抚摸他腰身的人动作一滞,关心之语冲口而出:“疼吗?”
听到熟悉声音,徐行之激灵一下睁开了眼睛,转身过去,正瞧见徐平生跪在床侧,满目担忧还未来得及收去。
徐行之低低地开口:“兄长?”
徐平生微顿,随后用比徐行之还低的声音应答:“嗯。”
随即他为了不叫徐行之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低头执住了徐行之的手,捏了一捏,发觉昔日的小火炉烧干了炭,如今掌温比他还低上不少,眼睛酸得更厉害了:“怎么冷成这样?身上还难受?”
徐行之心中一暖,翻过身来,喃喃地道:“是。”
徐平生在床边坐定,呵斥道:“莽莽撞撞的,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徐行之对血脉亲情甚是渴望,就势靠进徐平生怀里,不大熟练地撒娇:“是,行之知道错了。……哥哥,我冷得很。”
“你……”徐平生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破庙中被虫子吓得呜咽不止的小孩儿,心中一阵阵酸软,捧住他寒津津的手掌呵了一口气,“多大年纪了,难受了还只晓得叫哥哥,有没有出息?”
徐行之变本加厉:“哥哥。”
“……不许撒娇!”
再度呵斥过后,徐平生用手掌垫在徐行之的脑袋后,好叫他躺得舒服些,口中仍喋喋不休着,似乎一碰到此人,他就有无数的怨言要诉。
徐行之昏昏沉沉却甘之如饴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结果不小心附和错了,又被徐平生恨恨地戳了脑门儿。
徐行之笑了,觉得自己如坠美梦之中,惟愿永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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