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 大结局-《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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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曼像是要把柯如悔往死里揍一样,柯如悔却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癫狂似的大笑着:“j!你输了,你输了给了你的猜疑和不信任!你不相信恶魔么,恶魔已经住在你心里了!你不相信宋晓峰,所以让你的同事避过一劫,于是你更不会相信这个素未平生的女人,哈哈……咳咳咳咳咳……那才是我献给你的最后的礼物亲爱的……”
姜湖眼前血色茫茫,觉得有些晕眩,木然地往外走了两步,等杨曼注意到,惊呼出声的时候,他已经不管不顾地推开所有挡在他面前的人,疯了一样地往外冲,他想他已经听到了整个世界骤然崩溃的声音。
门外天光已暗,夜风初起,冷彻了心扉一般。
不停的有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不同的手伸过来企图拉住他,这温文尔雅的男人骨子里的凶悍全部倾泻了出来,他目光涣散,动手却特别狠辣,连扔下半死的柯如悔追出来的杨曼一个不提防,手腕也差点折在他手里。
“姜湖!”她尖叫起来,可是那个人听不见。
女人的尖声哭叫,男人的大声呼喝,还有那疯子歇斯底里的笑,他都听不见。
突然,一个人从侧面扑过来,一把勒住他的腰,把他的手臂扣在身后,姜湖下意识地抬起膝盖狠狠地顶过去,被那人灵巧地侧开,别住他的腿,男人叫出声来:“我靠你往哪踢?踢坏了你下半辈子守活寡么?”
姜湖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僵在了那里,那双熟悉的温柔的手轻轻覆在他后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抚着。
姜湖:“……夜熙?”
他侧过头去,却觉得眼前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温热的液体夺眶而出,顺着脸颊一直流到下巴上,抱着他的男人灰头土脸的,特别狼狈,侧脸还有一道刮伤的血痕。
沈夜熙一看愣了,草草地在姜湖衣服上擦擦自己的手,小心地抹去他的眼泪:“这……这……这怎么了?”
男人手足无措起来,只是不停地拍着姜湖的后背:“你……你……哎?浆糊,别,别这样,怎么了,谁惹你了?”
他回过头去看杨曼,后者同样泣不成声:“我说……”
“沈队……头儿,我们以为你……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沈夜熙愣了一下,迅速反应过来,笑了,“让爆炸的动静给吓着了吧?”
“我操,你丫还笑?!再笑老娘……老娘掐死你……”杨曼的妆都哭花了,“那老变态说你要是从窗户进去就死定了,他说……”
“没从窗户进去。”沈夜熙说,“又没有工具,还得找,那孩子脸都紫了,我估计等我们折腾完早见马克思去了,门口那就是一小灯,没准还是发光二极管呢,孩子她妈既然知道孩子在木屋里,肯定是柯如悔当着她的面绑得,要是真有危险,她不能不说。再说了,那孩子离门那么近,真是炸弹什么的,咱也不是没可能在爆炸前把他弄出来,反正冒冒险,也比眼睁睁地看着他憋死强……”
沈夜熙话音没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看着姜湖笑得可淫/荡了:“那……你这眼泪,难道是因为我……”
姜湖总算从大喜大悲里回过神来,看见沈夜熙露出来的八颗小白牙,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推开他,这才发现,自己腿有点软。
沈夜熙厚颜无耻:“嘿嘿,那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一圈目瞪口呆的围观群众自觉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杨曼不死心:“那刚刚那爆炸声怎么回事?!”
“那玩意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沈夜熙皱皱眉,“踹开门以后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就把孩子抱出来了,然后他……嗯,就他!”
指着不远一个被担架担走的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小青年,沈夜熙十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新来的,走路不看脚底下,让他断后,丫也不知道在门口脚底下踩了什么东西,我就听见有个什么东西响了一声,当时就觉得不对,让他们全趴下,幸好这小子笨是笨了点,反应还不错,背后皮燎了一层下来,要不然起码让他四肢不全。”
姜湖一个字不漏地听完,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哎!”沈夜熙赶紧追上去,“哎哟得了嘿,不就为我掉两颗眼泪么,又没让你掉快肉,瞅你那脸酸的……”
不理,就是酸。
“我说浆糊,大老爷们儿的嘿,多没劲啊……”
仍然不理。
“大哥……姜大哥了……姜宝贝?小媳妇?等等我呀,我是伤员……”
姜湖还湿漉漉的眼角瞥见柯如悔被押上警车,那人也往自己这边看过来,离得太远,看不清那疯子脸上是什么表情,他却不想在意了。
他守在地狱的门口,冷眼旁观,心口一点热血早凉透了,可是没关系,还有那个人,不离不弃地就在咫尺、伸手可及处,提醒自己,这世界有风有雨有炎凉,也是有希望和期待的。
一个月以后,柯如悔被枪决。
一个恶魔死了,千千万万的恶魔却还在人群里隐藏着,随时会苏醒在人心里。
人心是个黑箱,没人能说出里面究竟藏了什么,光风霁月下也许会是暗潮涌动,从每一次恶念里吸取力量,渐渐成形,破笼而出,阳光找不到地地方,遍生污秽。
然而,我们毕竟还是生活在阳光下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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