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烈火浇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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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俩是不是只有过去,没有未来啊?
宣玑话没说完,突然通过共感隐约感觉到了什么,蓦地抬起头:“你干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我有本事……”盛灵渊急喘了口气,睫毛一闪,将差点流进眼里的冷汗挡住去,“解开它?”
天魔气缓缓朝他心脉聚拢,把还没来得及完全长好的心和血脉包裹起来——他以前剥过一次,这次一回生二回熟。
盛灵渊勉强撑着桌子,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至少我猜测没错,你所谓‘山盟海誓’,不就是……仗着一点同源的朱雀血么?”
山盟海誓禁术里,把两人“缝上”的“线”是从宣玑心头抽出来的,必定是以同源的朱雀血为媒介,没有这点同源,一个无心的魔物,能跟谁“山盟海誓”?
宣玑惊恐地感觉到,那些缠在盛灵渊的百骸中的细线正被连根拔起,连同下面的“地基”——不是吓唬人。
老魔头的“君无戏言”是扯淡,说话不算数是常态,但他从来不虚张声势地吓唬人。
宣玑悚然变色,声音走了调:“住、住手!”
他伸手凭空一抓,十指中,隐形的丝线暴露出来,将他的手指勒得充血,那是“山盟海誓”本体。他徒劳地将这东西绑在盛灵渊身上有血流经之处,可是随着心与血脉被主人排斥,宣玑攥得再紧,也只是在湍急的水流里揪住一根浮木,无济于事。
他俩不再共用一个身体以后,共感只能分担一些很浅的感觉——比如对方负重多少,有什么感受。至于真切的疼痛,只能通过对方的意识反应间接得到信息,并不能亲自体会。何况这么三言两语光景,那几滴血碰出来的共感已经快过去了。
宣玑不知道他有多疼,只看见盛灵渊膝盖一软,扶着墙单膝跪在了地上,表情不痛苦——他跳赤渊、离火焚身时,表情也不痛苦。
这疯子还在笑,原原本本地把方才宣玑怼他的话还了回去:“你有本事,就往……往我天魔身上……再缝一次。”
宣玑一把攥住他的胸口:“盛灵渊你是王八蛋吧?!”
盛灵渊吸进去的气只能到喉咙,不往下走。没有气息托着,发声很困难,于是他的声音很轻。
话却说得清清楚楚:“你第一天认识我?”
“别这样,求求你……你别这样,住手!”
盛灵渊没力气说话了,给了他一个冷笑。
“我给你解开,我解还不行吗?你等我……你给我点时间!”宣玑慌忙去扯那些缠绕的火焰色细线,可是“线头”太多,这玩意捆上容易解开难,倒是真跟一根筋的鲛人一脉相承,越急越找不着头绪!
疯子本来就嫌跳起来不受控制的人心很烦,根本不理会他,骨肉被粗暴的魔气划开,又很快愈合,截断的心脉由红转黑,鲛人密语火焰色的丝线被魔气腐蚀,本来就找不着线头的宣玑更加手忙脚乱。
宣玑终于在那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头里崩溃了:“我求求你……灵渊,别这样……求你了……”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进了盛灵渊手背上,盛灵渊的手指一蜷,感觉到了……一点湿意。
他愣了一下,恶魔似的脸上,茫然一闪而过,迟疑着,他伸手扳起宣玑的脸。然后手又像被烫了一下,飞快地缩了回去。
宣玑……哭了。
不是方才跟他对飙演技的眼眶发红,也是小时候那种震耳欲聋的嚎啕大哭。
他的眼泪压抑得悄无声息,肩膀绷得好似铁铸,只有手不停地抖。
盛灵渊身上疯狂涌动的魔气似乎也给那滴重于千钧的眼泪吓住了,凝固在那里。
他从怒火中惊醒,一个陌生的念头无中生有。
盛灵渊后知后觉地想:“我伤了他的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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