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楚服在月缺之夜,起香祝祷。 汉宫久已不兴巫术,阿娇肃清殿中宫人,留楚服一人作法施术。 楚服请阿娇取一件她从小用到大的东西,阿娇从玉盒中挑出一只玉蝉,这件东西伴她最久,到死了还给她陪葬,确实是跟她最久的。 楚服在这枚玉蝉上系上红绳,置于符咒中,线香一点,香烟仿佛一根细绳,一丝一丝将玉蝉围绕,又从玉蝉上绕开,直指长信殿。 楚服施完术法,额上泌出汗珠,她问阿娇:“娘娘,可要将此事报给陛下?” 阿娇一边吃桃子,一边看楚服施法,看她作完了法,递了一颗鲜灵灵的桃子给她,玉白的手掌托着红桃:“你吃。” 楚服哪有心情吃桃,她刚问完又沉默了,若是陛下本就知道此事呢? 阿娇“咔嚓咔嚓”咬着桃子,嚼了一会儿说:“不能告诉他。” 虽然刘彻越是焦心,她就越是高兴,可告诉刘彻,楚服便有性命之虞了,他才不会对他亲妈干什么,只会像征性的弥补,再杀掉知情人。 楚服还不懂阿娇的意思,她呆在阿娇身这越久,越是知道太后与皇后之间是面和心不和,娘娘的脾气,就快连面和都维持不住了。 “那是他亲娘,亲妈只有一个,老婆还可以再换嘛。”阿娇吐掉桃核,说了一句触霉头的话。 楚服心中一凛,阿娇却一点也不过心,她又从玉盘里摸了个桃子,吧唧咬了一口,又搁回去:“这个太酸了。” “娘娘太难了。”楚服真心实意的说道,有王氏,还有卫夫人,太皇太后的身子也将要支撑不住。 楚服说:“那就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吗?” “你还是省省脑子,吃个桃吧。”阿娇又咬了一口鲜桃,想也没用,想也是白想,不如省点力呢,她最近就想弄一个“汉朝大富翁”出来,也不能天天都打麻将嘛。 阿娇不主动告诉刘彻,刘彻却把楚服叫到了未央宫,问她:“皇后这些日子可还作噩梦?” 楚服已经明白,阿娇已经不拿陛下当成丈夫看待,她伏地跪拜,答道:“娘娘夜梦不止,那个人偶一时绕着娘娘的床,一时又去掀娘娘的被子,一入夜就到椒房殿来捣乱,扰得娘娘性情太变。” 刘彻沉了脸,说他关心阿娇,他确实是关心的,对她还薄有情份,可他更担心的是巫盅事真,今日敢魇镇皇后,明日就敢动他的念头。 “真有此事?” “确有此事。”楚服应道,余下的一字都不再多说,提都不提曾经替皇后“追魂”。 楚服将头埋得低低的,只听见殿上人一吸一呼,目光盯着她的后脑勺,那威压让楚服抬不起头来。 倏地一松,殿上人开了口:“朕知道了,你退下罢。” 刘彻的脑子到底还是好使的,他在心里转了一圈,大概就有些明白是谁下的手,暗暗心惊。 太皇太后眼看将死,可将死之人还牢牢把着朝政,所有奏疏都要送到她的跟前,就算眼盲也要听人禀报,盖上她的印,政令才能颁布。 两位上书让太皇太后还政的官员,被她发到狱中,两位官员竟然在狱中自尽了。 这让刘彻更想摆脱太皇太后的钳制,但母亲做出这种事,依旧让他心惊。 这是宫中最忌讳的事,母亲怎能犯下如此大忌。 刘彻将打探此事的重任,交给了卫子夫,对她也没说实话,只问她母亲可与司巫往来,殿中又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阿娇今年二十五岁了,十年之前,王氏就已经做完了整个局,哪还怕查,卫子夫一无所获。 反是刘彻,心中起疑,就越来越觉得阿娇不对,她明明已经二十五了,可面貌却越长越肖过去,看上去越来越年轻,难道施以咒术还能有这个功效? 东方朔便在此时献上来一枝怀梦草。 如蒲草一般细,色泽殷红,只生长在阴气大盛的地方,白天缩在地下,夜晚才显出形状,将一枚细叶放下怀中入眠,就能测梦之吉凶。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