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那边动手了,当无大碍。” “再有大碍我扒了他的皮!”时宝丰道,“然后,那个……琛南呢?” “年轻人,有冲劲,有野心,我看不错。” “先让他冲一段时间吧,金老也说了,年轻人有冲劲有野心,那往后……烦金老在适当的时候再教他一点分寸。” “这个……”金勇笙犹豫一下,随后点头,“好。” 阳台上沉默了一阵,见时宝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金勇笙便起身,准备告辞,却见对方又偏过了头来,面容阴郁而严肃。 “金老。”他道,“读书会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还是往日的那些看法……终究没能真拿住人,到底是哪一边,太难说了……” “外头说是何文搞的,那怎么说?” “……那就是翻了天的大事了。”金勇笙斟酌着,“但这样的可能,终究是小的,何先生他何苦呢,说是西南宁毅亲自做的都可信一些,而最大的可能,无非是哪个投机派,或者是大龙头这些想上位的野心家使的法子……其实照我说,就连大龙头这样有可能上台面的,都不至于剑走偏锋至此了,这不是到处树敌,自寻死路吗?” “周商顶在前头,他是最有可能跟何文干起来的,反倒让很多人忘了读书会了……而何文这慢吞吞的步调,也让我觉得不对,他再不表态,我不去开会了。” “嗯。”金勇笙点头。 “另外,老二这么往五湖客栈一闹,明面上打的是‘农贤’赵敬慈的脸,虽然他栽赃嫁祸,有了借口,但两边扯皮,也不是那么好办,金老你帮忙多照看一下,当然,一方面锻炼一下他跟琛南,一方面,也别真的搞砸了,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比起大局来,就算不得什么。” “是。” “‘读书会’的借口,我拿来试探一下何文……多半不会有什么结果……没有结果是最好的……再接下来……” 时宝丰坐在椅子上,双手的拇指相互旋转着,说到后来,已经是自言自语的状态。金勇笙点了点头,无声地退下去了。他从阁楼这边出去,天色阴了,似乎快要下雨,城市中的远处似乎还在持续着热闹,那些热闹都不是什么大事,真正的大事,往往都在水底之下静悄悄的发生…… 时维扬在五湖客栈做足了姿态,抓人、打人之后,指挥着手下有序地开始撤离,他甚至还安排了水龙车过来,要令得五湖客栈的火只烧掉这间客栈,不波及它处,免得再遭到更多的指责。 经历了这些事情,又有吴琛南的辅佐,他决心要成为一个面面俱到的人,这边的人群撤走,他已经在开始关心之前客栈里跑掉的那些人的讯息了——这些人是一定要抓回来的。而后,对于吴琛南给他设下的,关于抓回严云芝的安排,他也已经有了初步的构思。 等到将严云芝抓回来,他不会再拘泥于些许的儿女私情,在场面上,他一定会对对方做足姿态,面面俱到,但当然,中间的一些手段,也不过是无毒不丈夫的人之常情。 阴云翻涌过来,做大事的人们,都在关注着更大的远方。五湖客栈这边,火焰还在烧,一些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小人物们从地上爬起来,哭哭啼啼地回家,过得一阵,也有大夫被请过来,看了部分人伤情,用廉价的伤药给人们包扎了。 大夫将要离去的时候,路边摇摇晃晃的奔跑过来一道人影,这人腿有些瘸,身体虚弱,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他跑到大夫身前,便跪地磕头。大夫听他结结巴巴的说话,随后跟着他一道往旁边石桥的桥洞那边过去。 桥洞里有一名头破血流的虚弱女子正倒在那儿,进出的气息断断续续的,已经颇为微弱了。大夫给那女子看了片刻,无奈地摇头,对方这次收到的伤,实际而言算不得太严重,但过去身体的虚耗,再加上这一次的受伤,他这种赤脚大夫的本事,就没有法子了。 瘸腿且结巴的男子抱着他磕头,不许他走,他黑乎乎的脸上染了血,鼻涕与口水几乎混在了一起,大夫被纠缠不过,最终给了他一包廉价的金疮药离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下起小雨来。 名叫薛进的男子抱着妻子躲在桥洞里,他生不起火来,周围变得很湿润,妻子的头上被缠了绷带,然而对他的任何呼喊,都已经没有了反应,他不知道该让对方休息还是该做点什么,他抱着没有反应的妻子在雨中嚎啕地大哭起来,犹如被打断了腿,在路边奄奄一息等死的野狗,呜咽地舔舐着已经无法愈合的伤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雨绵绵的下,轰轰烈烈做大事的人们,不会关注这些即将熄灭的小事。 到得深夜,有人来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