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落款是:天胤。 只不过——林慕白轻叹一声,“他这是在冒险。” “何以见得?”容盈问。 “你看这天胤的胤字,发现了什么?”林慕白问。 容盈道,“最后一笔少了勾。” “他所有笔画,在弯勾这个位置,都是直的。”林慕白抬眸望着他,“我曾经给他讲过一个故事,故事的名字叫姜尚垂钓。” “直钩垂钓,愿者上钩?”容盈眉头微皱。 林慕白点了点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所以旁人不清楚。天胤本就很聪明,我教的东西他总会牢牢的记住。”可惜白少康和鹤道人不懂。 容盈轻叹一声站起身来,“你想如何?” “我想一网打尽。”林慕白眸光冷厉,“可是我担心天胤。” “他愿意成为你的诱饵。”容盈道。 林慕白敛眸,“就因为这样,所以我得好好考虑一下。白家,也就这么一条根了。”人前尚且不敢相认,怕的就是误了他的性命。若是让他当诱饵面临生死,早前她又何必在容景宸跟前,装得如此辛苦。 容盈揉着眉心,“其实你就算不答应,他也未必是安全。落在白少康手里,你确定白少康认不出他吗?虽然从细节上,他没有你这般仔细,也没有你这般了解天胤。可你也要明白,毕竟是手足,总有相似的地方。你能认出天胤,白少康和鹤道人自然也可以。” “天胤知道你舍不得,所以他写了这样的东西。其实也是在告诉你,他已经暴露了,希望你能孤注一掷。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也该明白,国破家亡之后能走到今日地步,他的倔强一点都不比你少。” 林慕白垂头,指尖微微抠着木扶手,“我知道。” “成全他吧!”容盈道,“他走到今日的地步,其实早已把自己逼到了绝路。” “他是因为我。”林慕白咬唇。 容盈不语。 “景睿,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不希望他出事。”林慕白黯然低语,“可我也知道,就目前局势来说,我可能无法护他周全。你答应我,若然有半点法子——” “好!”容盈颔首,“只要有法子,我就送他走,你放心。” 林慕白低眉望着那张纸条,“你的十二月要用在刀刃上,这会就是绝好的时机。我要离恨天全军覆没,至于白少康——”她突然捏紧了纸条,“还是让他去陪我父皇吧!” 容盈将她打横抱起,“你说话,我照办!” 她勉强一笑,“没了十二月,你会不会有危险?” “我若有危险,你当如何?”他问。 “你死我死,你生我生,够不够?”她浅笑。 他想了想,“够!” 语罢,顾自将她抱进屋内。 就着软榻坐定,容盈将她轻柔的放在自己的双膝上坐着,“南抚镇的事还没有消息,你也别太担心。我的人目标太大,暂时没办法派人。不过你要相信孟麟与老五乃是八拜之交,他们有过命的交情,所以不会有事。” 林慕白点了头,温顺的躺在他怀里,任由他像哄孩子一般软语低言,“孟麟去了南抚镇,容景宸如同抓住了孟行舟的把柄,势必把持整个朝政。如此一来,他很快就会对付我们。” “我已经把修儿送走了。”林慕白道,“只要皇上还没苏醒,皇后永远都是皇后,没有圣谕,谁敢废后。只要皇后还是皇后,修儿就是安全的。” 容盈吻上她微凉的额头,“这一日,不会太久了。” “我一直在等!”她浅笑。 的确不会太久。 翌日早朝,容景宸下令抓捕了苏厚德。罪证确凿,铁证如山,苏厚德无从抵赖,被当场剥去了官服,打入天牢等待三司会审再做定论。 苏家被抄,大批的御林军冲进御史中丞府。 偌大的家业,开国老臣,转瞬间落得家产籍没的下场,说起来真是令人唏嘘。不但如此,苏家还被查出侵吞救灾粮款之事。 彼时沅河决堤,朝廷拨款拨粮,没曾想苏家竟然私吞了大批救灾银两,以至于在救助灾民之事上,朝廷被百姓唾骂。 因为救灾粮款之事,还揪出不少朝廷蠹虫。顺藤摸瓜下来,大批朝臣被牵连,一时间人心惶惶。 可众人心里也清楚,有些人不是因为救灾粮款之事被牵连。有一种罪名,叫做太子殿下希望你被牵连。一时间,容景宸的喜恶成了最大的隐忧。 所有早前跟苏家走得近的,要么进了大牢,要么推得干干净净,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红漆大门上了封条,苏家没落。 苏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软了,瘫在软榻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身子冷得厉害。这一天,还是来了。 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是当这一天真的降临时,却还是无力承受。 因为苏家与恭亲王府算是姻亲,是故连带着恭亲王府在内,也被着手调查。不过在沅河之事上,容景宸倒是没动多少心思,毕竟当时的容盈还处于疯傻状态,是故把这罪名加在容盈身上,不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所以容景宸不会蠢到这样的地步。 他所能下手的,也只有在前朝的遗留问题上,挑容盈的错处。 刘瑜道,“殿下,他们开始动了。” 容景宸望着风吹荷叶,嗖嗖声响,面色沉冷无温,“老四也耐不住了?” “是!”刘瑜颔首,毕恭毕敬的躬身回答,“如今恭王已经开始调兵遣将,夜里私会旧部,估计是要发动兵变。” “父皇褫夺了他的亲王位份,收回了老五的兵权,将老五免为庶人。如今苏家的事情摊到了恭亲王府的头上,他自然感觉到危险。”容景宸眯起危险的眸子,“有白馥在侧,他必定会全力一搏。” “那咱们就张好了网,等着他自投罗网。”刘瑜眸中狡黠。 “你以为他是这么容易就中招的人吗?”容景宸嗤笑,“就凭你,能斗得过他吗?他行事自然惯来滴水不漏,很难抓到错处。” 刘瑜道,“那殿下再逼得紧一些,兔子急了还得咬人呢!” “逼他没用!”容景宸轻叹一声,折了荷叶在手,可惜再无莲花幽香,到底是不完整的空缺,“容景睿若要起事,比得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什么都条件都没有,你光逼他有什么用?” 刘瑜蹙眉,“殿下的意思是?” “让御医们盯紧点,别给本宫惹出乱子。”容景宸笑得温和,阳光下,好一块璞玉温润,“本宫刚处置了苏家,暂时还不想跟恭亲王府动手,免得手忙脚乱出了差错。那可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值得!” “是!”刘瑜俯首,“卑职明白!” “太子殿下,宫里来消息,贵妃娘娘请殿下速速入宫。”管家急匆匆赶来。 刘瑜愕然,“难道是皇上——” 容景宸眸光陡沉,心中来不及盘算,抬步就走。 速速入宫,这意味着什么? 是皇帝快要不行了?还是皇帝已醒? 前者是求之不得,后者就不妙了!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