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苏离愣住,“苏家会出什么事?”蓦地,她微微凝眉,“爹,你到底做了什么?”她还想着凭这个孩子能攀上高枝,若是苏家出事,她没了苏家这个背景,到时候什么都是浮云。 眼见着苏离也跟着担心,苏厚德才道,“今日上朝有人参了我一本,说我收受贿赂,以死囚抵罪。离儿,为父若是出事,只怕会连累你。你——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恭王出面调解一下?” “爹?”苏离抿唇,她可不敢去找容盈的晦气。她甚至有些怀疑,容盈知晓这个孩子的事情,否则为何她怀孕这么久,容盈都不曾真心问过半句? 苏厚德收到苏离迟疑的神色,当下愠色,“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想看到爹死?想看到苏家满门诛灭吗?苏家没了,你觉得你这个苏侧妃就算诞下儿子,还能坐上正妃之位?没有了苏家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懂吗?” 这道理苏离比谁都清楚,只不过这话从自己父亲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刺耳。 深吸一口气,苏离点了点头,“女儿明白!” “你想想办法,如果不是到了绝境,我不会找你。”如果不是没了法子,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找苏离。毕竟如今的恭亲王府,自身难保。 可苏厚德不想让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如果能有一线生机,他必定不可放过。 “好!”苏离咬唇,俄而下了车。 等到马车离开,苏离才深吸一口气,瞧一眼略显气喘的秋玲。 苏离心想:此刻的恭亲王府已经是岌岌可危,如果自己还让容盈出面,这事即便能摆平,容盈自己也会有危险。一旦恭亲王府没了,就目前的形势而言,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不管怎样,都不能轻易撼动恭亲王府。自己始终是容盈的侧妃,不管怎样都不能让恭亲王府身处险境,否则自己会连安身立命之所都没有。 那么——想要救苏家,也许可以去求他。 “秋玲,帮我办件事!”苏离犹豫再三,终于开口。 秋玲俯首,“是!” ———————————— 容景甫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然是晌午时分,他正在与飞舞小憩,却听得有人来报,说是茶楼有事。这本就是暗语,大概意思就是指苏离相邀。 自从苏婉出事,苏离已经很久没找过自己。怎么今儿个突然来找他,莫不是因为今日朝堂之事? 飞舞拢了拢衣襟,眸色微恙的盯着面色凝重的容景甫,“殿下不想去?” “你如何知道我不想去?”容景甫起身。 事实上,他确实不急着走,顾自坐在案前,倒上一杯水慢慢啜饮。 飞舞早就看出容景甫兴致缺缺,起身下了软榻,“殿下就不担心吗?” 容景甫挑眉看她,“担心什么?” “如今她肚子里的孩子——”飞舞犹豫了一下,而后聪慧的转了话题,“殿下当以大局为重。” “此话何解?”他放下杯盏,垂眸间敛去眸中光泽,不经意间隐去了某种令人忧伤的神色。 飞舞浅笑,为容景甫倒水,“殿下可曾想过,前朝出事,苏侧妃为何想到的是您而不是恭王殿下?殿下与人做嫁衣,还是谨慎为好。然则——如果殿下不处理此事,一旦恭亲王府事发,殿下也难免会被追责,到时候势必惹祸上身。当然,以苏离如今的本事,已经失去了玉石俱焚的能力,但是影响却还存在,殿下需谨慎处理。” 容景甫淡淡道,“继续说。” 飞舞得了首肯,便继续说道,“苏离此人,心系恭王多年,且一心要攀上王妃之位。昔年恭王病着,世子上算年幼,她在恭亲王府还算如鱼得水。可如今时局不一样,她所有的心血早已随着恭王的病愈,而逐渐化为乌有。现在她只是仗着自己的孩子,尚且在恭亲王府留有一席之地,然则这并不算长久之计。” “殿下,纸包不住火,早晚是要出事的。咱们不能听之任之,主动权不拿捏在自己手里,迟早会被她连累害死。如今毓亲王已经是储君太子,咱们得早做准备。稍有不慎,就是引火烧身。” “皇上还没醒过来,这天下能不能换个人坐,还得两说。容景宸已经开始着手处理皇上的老臣子,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所依仗的,不就是皇上昏迷这段时间,朝廷大权落在自己手里吗?” “所谓的夺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殿下,咱们如今是处于刀尖上,切不可鲁莽行事。这苏离如今来找咱们,弄不好会让容景宸把眼睛,停在咱们齐王府身上。” 容景甫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所以他始终在犹豫。苏离的肚子里,始终是自己的孩子,如果把她逼急了,似乎会变成两败俱伤的局面。 当然,这只能苏离的下下策。即便苏家真的没了,只要恭亲王府还在,苏离就不会与他撕破脸。 “依你之见,该如何?”容景甫问。 飞舞笑道,“殿下该去见,只不过是为了见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她还是恭亲王府的侧妃,跟咱们齐王府其实没有半点关系。” 容景甫点了头,自从苏婉死了之后,苏家跟他也没有半点关系了。 看到那张跟苏婉有几分相似的容脸,他便有一种莫名的疼痛。苏婉死了,他的心也死了大半。得而复失的感觉,原比得不到,疼得更惨烈一些。 容景甫起身,什么话都没说,抬步离开。 苏离——如果不是自己跟苏离那一场,也许苏婉会接受自己。毕竟她在齐王府多年,始终没有过离开的想法。如果不是苏离,苏婉或许还活着! 深吸一口气,容景甫心头钝痛。苏婉走了很久,可他却觉得,仿佛就在昨天。那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似乎从未在心里落幕。 终究,他还是去赴了苏离的约。 苏离等在那里很久,久到——她以为容景甫不会来了。可没想到,容景甫来了,只不过脸色不是太好看。但她也管不了这些,没了苏家,她想要在恭亲王府翻身,就是一件难比登天的事情。 “你来了!”她也不敢问,你怎么来得这样晚。自己肚子都已经五个多月,便是此刻想反悔也是无补于事。她所能做的,就是牢牢的抓紧手里的东西。 可便是这样的投鼠忌器,将自己的主动权,不小心放在了容景甫的手上。所以现在的苏离,可谓将棋子的本质,做到了极限。 容景甫闷声坐下,“怀着身孕怎么不好好在王府里待着,如今京城戒严,你跑出来做什么?不知道很危险吗?”何况还敢来找他,真是不怕死。 苏离如释重负,听得他略带关慰的口吻,缓缓坐了下来,“孩子越来越大了,会踢我。我就是想见见你,让你也知道。” 胎动? 容景甫凝了眉头,对于自己的孩子,他是欢喜的。说来也奇怪,自己后院那么多女人,可一个个都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跟着苏离也就那么几次,她就怀上了自己的孩子。 不过转念一想,后院那些大多数生得美貌,可惜出身太低。青楼妓馆里的女子,常年服食寒凉之药,所以在成孕方面,比寻常女子低得多。 思虑间,苏离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浅笑盈盈,一如匆匆那些年,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可惜,在她生如夏花的年纪,她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那个叫容盈的男子。 容景甫顿生厌恶,但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掌心贴在她隆起的腹部,肚子里的孩子很能给苏离争气,真的踢了一脚。 苏离浅笑,“孩子踢你了。” “真乖!”这是他第一个孩子。 皇家子嗣单薄,除了容盈,他们几个年长的皇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惨烈。分明都没有打光棍,可膝下无子,难免教人疑心他们的身体状况。所以有时候也不怪皇帝钟爱老四,因为老四家有个皇家的命根,而他们谁都没有。 不过欢喜归欢喜,初为人父,容景甫还是高兴的。虽然不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但——苏离生出来的孩子,约莫也会有几分苏婉的样子吧! 苏离将手,轻柔的覆在容景甫的手背上,眸色温柔,“殿下喜欢吗?” 容景甫难得一笑,“自己的孩子,当然喜欢。” “殿下一定是位好父亲,一定会好好的护着他,对吗?”苏离笑言。 容景甫心底陡沉,面上却不改颜色。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