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五月抬头,看了一眼容盈的背影,缓缓垂下眉眼,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照样冰冰凉凉的跟在容盈身后。他是死士,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忘记过自己的身份。 护城河边,容盈停下马车,容哲修先行回府。 五月瞧了一眼,缓步相随。 颀长的身躯,伫立河岸边。瞧一眼无限风情的河堤杨柳,满目摇曳多姿,像极了美人腰。负手而立,他定定的站在那里,阳光透过摇曳柳枝落在他身上,若镀了一层金色。 深吸一口气,五月垂眸靠近,“殿下?” “我选择相信你。”容盈开口,语速平缓,“我知道你曾经动过心思,那是在我废你武功之前。但是现在,我不信你还有这份心。” 五月长长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轻扯唇角,“殿下不管看什么,总能看得这般透彻。六年前也许我动过心思,但你废了我武功之后,我便已经死了。死人,是不需要争夺任何东西的。” “后悔吗?”容盈问。 五月摇头,“无悔。” “你该知道,如果你想走,恭亲王府留不住你,就连父皇那里,也不可能有异议。”容盈道。 “我不想走。”五月的话语中带着少许疼痛,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左手的伤痕,“我不争不抢,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在乎。”他抬头望着容盈,“恭亲王府的存在,比我的命更有价值。我希望有朝一日,君临天下的人是你。” 容盈深吸一口气,“为时过早,但我会尽力。”俄而他勾唇笑得邪肆,“你就不怕,事成之后我会杀你灭口吗?毕竟你跟在我身边太久,知道太多东西。” “卑职时刻等着这一天。”五月不是说说而已,他说得很认真。 其实,他真的在等那一天。 等着真相大白的那一日,也许他真的可以功成身退。那样也好,总好过每日都想着念着等着。等待,是最煎熬的惩罚。 容盈拍了拍他的肩膀,回身朝着马车走去。 五月定定的看一眼碧波荡漾的河面:我也有我想在乎的,只是悄悄的。 容哲修回了恭亲王府,白复自然是第一个前来迎接,以示亲昵。 “殿下呢?”白复问。 自从那一夜之后,容盈便始终不见人影,好像消失了一样。即便回到恭亲王府,也都是行色匆匆,她始终未能再见一面。 “我爹半道上有事。”容哲修进门,“娘,你给我做松子糖吧,爹说他以前教过你,你做得可好吃了。” 白复面色一紧,“松子糖?好。” 容哲修附耳道,“娘,苏姨娘最近没有欺负你吧?” “她哪敢?我是正妃。”白复笑了笑,牵起容哲修的手,“累了吧,娘带你回去歇一歇。中午给你准备了很多你喜欢的菜式,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容哲修乖顺的笑着,“娘真好!” 正午的膳食确实丰盛,都是容哲修喜欢吃的菜式。更难得的是,容盈也回来了。 “多吃点!”白复含笑给容哲修夹菜。 “多谢娘!”容哲修朝着容盈一笑,左眼皮突然眨了一下。白复未能注意,自然没瞧见。 容盈眸色微沉,心道:这小子怕是又要使坏了。 果不其然,容哲修骤然捂着肚子叫唤起来,“疼娘,肚子好疼!”干脆连碗筷都砸碎在地,直接滚到了地上。 明恒慌了神,“世子?你怎么了?” 容盈已经抢先一步,快速抱起了儿子就往外头冲,“快去请大夫。” 音落,明恒撒腿就跑。 白复愣了,眼见着容盈走远,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追去。 “臭小子!”容盈低语,抱紧了怀着的儿子,“闹什么?” “爹,我不闹腾,娘岂非没戏看?不得让你抢尽了风头?”容哲修捂着肚子,哭丧着脸叫“哎呦”、“疼”。 容盈脸黑如墨,“胡闹!” “爹,我想娘。”容哲修硬是挤出两滴泪。 “憋着!”容盈低斥,“要装就给我装像点,别给我丢人现眼。” 容哲修撇撇嘴,朝他扮个鬼脸,“不用你教。” 于是乎,这一场闹剧闹腾了很久。最后变成食物相克所以导致的肠胃不适,好在大夫开了药,世子才能安然无恙。不过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便成了白复,白复百口莫辩。 这一桌子的菜都是她安排的,本来是想讨好容哲修,让容哲修回来之后为自己所用,谁知道反而弄巧成拙。成了众矢之的不说,还惹怒了容盈。 瞧容盈那一脸的黑线,怕是府中上下,都以为她这个当娘的要毒死儿子。 关起门来,明恒小心的将汤药倒掉,“世子,咱下次演戏的时候,能提前打个招呼吗?卑职差点吓死,实在没防备啊!” 可不,这小子说躺下就躺下,地上打滚都不带商量的。身为随身侍卫的明恒惊出一身冷汗,主子的生死与他息息相关。主子有事,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这个随侍。 容哲修靠在床沿,将怀里最后一小包松子糖取出来,慢慢嚼着。他原是带了一罐入宫,被莫浩那小子瓜分得只剩下这么点。舍不得吃,就一直拿油纸包着随身带着。 “你傻不傻,下次我得换个招,不然会被拆穿的。”容哲修嚼着松子糖若有所思道,“不过我真的好想娘。” “侧妃已经从柴房出来了,这会子回到了清心园,约莫不会出什么事。”明恒松了一口气,将空碗放在案上,“虽然月宝林如今已废了位份,但身为府中的姑姑,也会好好照顾侧妃,世子放心就是。” 容哲修托腮,“什么时候能去见娘?” “等世子的病好了之后!”明恒道,“您没瞧见,那位正妃的脸色都变了。” “吓死最好,一了百了,也省得再麻烦我。吓不死,那就继续咯。”容哲修没心思提白复,如今他回到了恭亲王府,自然是满心满脑的林慕白。好久没见到娘亲了,自然是记挂得很。 白复着实吓得不轻,不过此事算是因她而起,她自然也不敢马虎。但容盈似乎生气了,不许白复靠近容哲修的院子,以至于白复变得无计可施。 小世子险些出了事,这府里闹得人尽皆知。 苏离愣了半响,秋玲道,“主子放心,没什么事,如今殿下吩咐了,不许任何人靠近世子的院子。所以主子也不必去了,去了也见不着。” “容哲修惯来喜欢胡闹。”苏离蹙眉,“谁知道他这次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我若去了保不齐还得推我身上,我自不去蹚浑水。” 秋玲点了头,将燕窝粥递上,“主子还是好好养胎为上,其他的都别管了。” 想起这个孩子,苏离微微凝眉,仿佛有了心事。 “主子自从见了王妃,好像有心事。”秋玲随侍在侧,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王妃?她算哪门子的王妃,刀架在脖子上还跟个跳梁小丑一样。”苏离深吸一口气,接过燕窝粥慢条斯理的吃着,“就凭她也想威胁我,也不看看如今谁为刀俎谁为鱼肉。” 秋玲不解,“主子的意思是” “她告诉我,林慕白就是白馥,而且想起了过往之事。她还告诉我,她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苏离漫不经心的说着,“可她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威胁我,让御史中丞府与他们夜家庄合作。” “他们?”秋玲仲怔,“主子的他们是何意?” “这个蠢货。”苏离冷笑两声,她难道不知道,夜家庄与齐王府的关系?如今还敢威胁她,那就是说夜家庄早有叛逆之心。看样子,是该让容景甫长点心了。 这两日她一直在等容景甫的消息,她要让容景甫知道,他养了一条什么样的狗。 “主子不怕她真的把事情抖落出去,到时候主子和这个孩子乃至于御史中丞府都会有危险。”秋玲担虑非常。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