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容哲修本来就争强好胜,而且这泼辣性子,京城人尽皆知,所以她这个母亲在对待孩子的教育问题上,该受的责怪会少很多。 轻叹一声,白复道,“修儿为了娘,娘心里清楚,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难免会被人诟病,白白落人口实。以后修儿纵然生气,切莫这般明目张胆,懂吗?” 听得这话,外头的明恒微微凝眉。 林慕白可从来不会这么教育儿子,林慕白对孩子唯一的期许就是:希望容哲修能活得像个六岁的孩子一样,每天开开心心,而不是成天尔虞我诈。 明恒喟叹,还好这不是世子的生身之母,否则世子有这样的母亲,早晚变得面目全非。也许到最后,连心都没了。 容哲修乖顺的点头,“娘你放心,修儿知道了!”他歪着小脑袋问。“娘,你是不是不喜欢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白复似笑非笑,“娘喜欢修儿,不喜欢别人的孩子。” “修儿也只喜欢娘,不喜欢爹的身边有别的女人。”容哲修破涕为笑。 “那修儿,可要帮帮娘。”白复眸光利利。 容哲修重重点头。 等着容哲修从屋内出来,见着迎上来的明恒,当即变了脸色。主仆二人交换了眼色,抬步就走。及至走远,容哲修狠狠跺脚,然后一屁股坐在栏杆处,“气死我了!” 明恒环顾四周,朝着身边的随侍使了个眼色,众人快速撤退,形成一个包围圈,免教旁人轻易靠近。深吸一口气。明恒道,“她竟然教世子勾心斗角去害人,实在该死。” 容哲修冷笑两声,“我就是要让她去对付苏离,然后把苏离弄出去。这样不必让我娘动手,我都可以直接借刀杀人。她是个什么东西,我在宫里折腾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流落何方呢!跟我玩心计,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 可不,他是皇爷爷亲手教出来的。 这世上的亲生母亲,都希望孩子无忧无虑的成长。哪有母亲,亲手推着孩子去当替死鬼的?就这一条,她就露了馅。 “世子,苏侧妃无恙,如今该怎么办?”明恒问。 “我爹呢?”容哲修问。 明恒道,“好像出了点事。殿下出去了。” 容哲修邪邪一笑,“爹不在,你跟我一起演戏。”他徐徐起身往外头走去。 “怎么演?”明恒楞了一下。 “不难,你见机行事就好!”语罢,容哲修猛搓眼睛,愣是把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搓得血红血红。看上去,就好像受了委屈大哭过一场。清了清嗓子,容哲修突然嚎啕大哭,惊得明恒下意识退后半步。 明恒慌忙宽慰,“世子别难过,世子都过去了,苏侧妃没事呢!” 容哲修边哭边往外走,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娘给我抓的蜘蛛,又不是我刻意的。为什么非要说是我使坏,蜘蛛又不是我抓的!都说了不是我干的,为什么要冤枉我!” 门口的守卫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容哲修哭着往外走,“给我备车,我要去找皇祖母!” 明恒急急忙忙去备车,“世子莫哭,皇后娘娘一定会为世子做主的!” “我讨厌恭亲王府,我讨厌这里的每个人!”容哲修快速上了车,明恒二话不说驱车而去。脊背早已冷汗涔涔。 对于明恒,你让他杀人,他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面对刀光剑影都能坦然无惧。可若说是演戏,他这老实人确实有些为难。 上了车,容哲修光剩下呜咽和揉眼睛,再也挤不出眼泪。 “世子,真要入宫?”明恒问。 容哲修道,“当然是真的,所谓恶人先告状,总不能让他们抢先!” 明恒颔首,“卑职明白!” 马车快速朝着皇宫驶去。 林慕白得知,一脸无奈,这孩子是越玩越起劲了。早前这府里谁都不敢惹他,谁都不敢轻易跟他玩心眼,他自觉没劲。如今来了个白复,跟他动心思,他还不得使劲的玩?! 轻叹一声,让一个六岁的孩子逗着玩,这暗香实在是太让自己失望了。就这点脑子,还敢进恭亲王府? 倒是蔷薇骂得好,“纯粹找死,早晚得死在她自己手里!”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苏离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说到底在这恭亲王府里,容哲修还是唯一的孩子,唯一的世子! 余宁府。 苏婉与玉弦跟在容景垣后头已经很久很久,离开京城,远离家乡,只为这梦中一眼,执念不灭。玉弦从包袱里将冷馒头取出来递给苏婉,“主子,吃两口吧,这附近荒山野岭的,估计连客栈都找不着。吃一些充充饥,才有气力继续往前走。” 如今正值夏日,火辣辣的太阳当空照。 苏婉以袖拭汗,一张脸热得通红,“你也吃点吧!这一路上,苦了你!” “这算什么,咱们当奴才什么苦没吃过,倒是主子您”玉弦撇撇嘴,狠狠咬了一口干馒头,“如果这一次还不能拿下,才是大损失。” “什么拿下不拿下。”苏婉瞪了她一眼,“不过是大恩未报,我不能如此忘恩负义罢了!” “啧啧啧,主子,咱们都到了这份上了就不打马虎眼。”玉弦笑嘻嘻的凑上去,“主子,你若真念着奴婢随你一场,来日你与沐王殿下真的成了,记得让奴婢喝杯喜酒讨个彩头。” “死丫头,尽胡说!”苏婉心里是欢喜的,只不过八字还没有一撇,她哪敢说大话。男女之事,她也是初初相遇,哪知道太多。 前面的歇够了,又开始继续往前走了。 因为是流放,所以容景垣不可能有什么好待遇。破旧的马车,已经是徐婕妤能买通的最好脚力。车内的容景垣,手铐脚镣齐全,这也是为了防范重犯逃离的举措。 被流放的,多为穷凶极恶之人,或者是政治上惨遭失败之人。 容景垣想了想,自己似乎都不符合。可偏偏,诸多皇子之中,他是唯一一个被流放的天之骄子。轻叹一声,此生不公已然太多,唯一幸事便是母亲安好。这么一想,似乎又坦然了不少。 出了余宁府,是一条山道。山道崎岖难行,再加上一侧悬崖峭壁,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容景垣坐在车内,听得外头两名押解的役夫交谈道,“当心点,这儿算是虎狼之地,到处是匪寇横行。” 虎狼之地? 这算什么虎狼之地,想当年他深入漠北,为大祁九死一生,险些全军覆没,那才是虎狼之地。如今烈日昭昭,还怕什么匪寇呢? 正想着,突然车子好像卡住了石头,猛然颠簸了一下。 车子剧烈颤抖,紧跟着便停了下来。 容景垣神经一紧,只听得外头传来浑厚的吼声,“都给我下车。” 役夫缠着声音道,“大胆,这是官家的车子。你敢劫道,不要命了吗?” “劫的就是官家的车子!你们一个个当官的,逼得我们没饭吃,还敢跟我说官家!弟兄们,今儿个就割了他们的耳朵,掏出他们的心肝肠肺,给咱们哥几个下酒!”这一声音落,容景垣已经掀开车帘,快速探身查看情况。 七八壮汉,一脸络腮。 手执大刀,拦路不去。 那一副副凶神恶煞模样,眉目间透着无温杀气。见着容景垣的瞬间,都将视线齐刷刷落在了他身上。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