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安顿了容哲修歇下,明恒没有立刻回明月轩,而是去清心园找了林慕白。 林慕白似早就料到明恒会过来,竟一直坐在园中。 明月当空,月色清清冷冷的落在她身上,她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木轮车上,蔷薇远远的陪着。见着明恒过来,起身便朝着明恒行了礼,而后快速退下。 “侧妃。”明恒行了礼。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修儿睡了?” 明恒颔首,“已经歇下。” 她微微点头,“说吧!” 明恒犹豫了一下,“卑职——卑职不知该如何说起。” “照实说。”她已有心理准备。 “她叫白复。”明恒低语。 羽睫陡然扬起,林慕白骇然扭头盯着明恒,“你说她叫什么?” “白雪的白,复而为二的复。”明恒原话带回。 复而为二,那意思是,要做第二个复制品吗?真是越发本事了。虽然林慕白未见到人,也不太肯定是不是她,但是心里隐约有种感觉,约莫错不了。 她一别宫闱六年,在失忆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是暗香陪着自己,所以若说了解,除了暗香,她想不出第二个人。然则——暗香不可能知道自己此前的事情,若暗香归来,那么她身后必定有高人操纵。而且这个高人,势必知道自己以前的过往。 听明恒的意思,她刻意靠近容哲修,而且为自己取名白复,这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你看看,她是不是像这画中人?”林慕白将膝上的画轴递出去。 明恒这才惊觉,林慕白的一直握着一幅画。 打开画卷,明恒微微一怔,“一模一样,只不过形似而神不似。”那白复的眼神,总觉得有些渗人,绝非画中人这般坦荡。 “这是很多年前,我的自画像。”林慕白道,“也是恭亲王府里最大的秘密,是容盈发病的根源。” 明恒骇然盯着眼前的林慕白,眸子瞪得斗大,“王妃?” “答应我一件事,不管发生什么事,保护修儿,护住如意。”林慕白垂眸,“至于其他,不必管。” “是!”明恒毕恭毕敬,想了想又道,“可是那位白复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世子会不会起疑?” “你以为我的儿子,在知道真相之后,还会这么容易受人摆布?”林慕白嗤笑,“我不管那张脸下面藏着怎样的丑陋,她想在我儿子身上动手脚,未免太高估了她自己。” 明恒抿唇,“然则这事恐怕瞒不住,明儿个——” “明儿个天下人都会知道,恭亲王妃回来了。”林慕白眸光幽幽,“如今不比当年,局势相对稳定,所以很大程度上她活下来的可能性会高很多。” “既然知道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明恒握紧手中冷剑。 “你回去吧!”林慕白道,“好好保护如意。”眸色一滞,林慕白突然凝眉,“你靠近点。” 明恒不知所以,上前靠近林慕白,“不知——” “她碰你了?”林慕白一语中的,而后快速捂住了口鼻,示意明恒站远些。 明恒迟疑片刻,退后了几步,“她——只是抱了我一下,但是卑职马上推开了她。卑职对待如意是一心一意的,绝无二心。” 林慕白点头,“我信你,不过——离开之前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这是为何?”明恒嗅着身上的衣裳,隐约有股香气,但是从宝香居出来,身上带点胭脂水粉的味道,似乎也是正常。 “你身上有麝香。”林慕白道,“这东西对女子格外伤身,尤其是孕中女子。且不论如意是否有孕,这东西下在你身上,绝然不是拿来对付你的。” 明恒冷了眉目,“可恶!” “赶紧走吧!”林慕白敛眸,“提醒如意,注意安全。” 她想着,自己的猜测大抵是对的。 明恒疾步离去,蔷薇快速上前收起了画轴,“主子,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累着了?” “我没事!”林慕白轻叹一声,“我担心如意会出事。” “如意姑娘有明大人在,应该不会有事。”蔷薇宽慰道,“倒是主子,日夜操劳,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静下心来养胎。” “若是一个个都安生下来,也许我就不必再操心了。”林慕白笑了笑,“如意出身棠梨院,大小就被老鸨子灌了不少寒凉伤身之药,若非后来遇见了红绡,也许早就换了模样。她的身子本就偏寒,不易成孕,我作为师父,岂能教人害了她。” 蔷薇点头,“这贼人太狠毒,早晚不得好死。” 林慕白轻笑一声,“你自己也注意点,约莫这两日,恭亲王府就该来客人了。” 蔷薇一怔,“客人?” 正说着话呢,容盈撩着袖子从屋内走出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说完了就该沐浴安寝。” 林慕白面色一紧,“蔷薇可以伺候。” “她没我仔细。”他一本正经的说着没羞没臊的话,“谁都别跟着,爷亲自伺候容夫人就寝。” “容景睿!”她面色微红,身后的蔷薇早已掉头就跑。 温暖的浴池,他将她揽入怀中,泡在水里慢慢的搓着。她坐在他身前,翻了个白眼,看着他若雕琢璞玉般一次次的抚过她身上的肌肤,“看够没有?” 他咬着她耳朵道,“百年未至,如何能够。”俄而轻抚她脊背上的道道伤痕,面色微沉,“昔年换颜,为何不将这伤痕一道抹去?” 她面色一紧,张了张嘴,却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留着算是纪念,不也很有意思吗?若不叫你看见,如何对得起我这纵身一跃。” 音落,他快速将她从水里捞起,朝着软榻走去。 她蹙眉,“我有孕。” 他有些愠怒,“知道。” 她又道,“生气了?” 他道,“知道。” 她轻叹,“容景睿,我错了。” 他点头,“知道。” 下一刻,她突然凑上去吻上他的唇,“我会突然吻你,你能知道吗?” 他一愣,定定的望着她。 恍惚间,他似又回到昔年时光,那个任性而固执的少女。长发银枪,立于马背。突然翻身落马,直接走到他跟前踮起了脚尖,众目睽睽之下,当中轻薄于他。 她道,“你不是自诩睿智?那么我会突然吻你,你算到没有?”见他没有吭声,她昂着头道,“不吭声算不算暗示?还不够?” 容盈笑了,轻柔的将她放在软榻上,而后小心的躺在她身边,免得压着她。伸手揽了薄被与她盖上,“你说你当年,怎么能如此无赖?身为女子,一点矜持都没有。” 她道,“行军打仗之人,要那么多矜持作甚?难不成等着敌军攻入城池,我去城门口娇滴滴喊一声,待我梳妆完毕尔等再来?可行吗?” 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 她又道,“军中多男儿,我若整日矜持,如何服众?身为一军统帅,若无驰骋沙场的豪迈,怎能与部将生死相交,荣辱与共?” 容盈吻上她的眉心,“可惜你生错了女儿身。” 她捧着他的脸,“谁说女子就该相夫教子,老死闺阁?昔年妇好(商朝国王武丁的妻子,是中国历史上有据可查的第一位女性军士统帅,也是一位杰出的女性政治家),征战为夫,何曾输给男儿分毫?故有先人在前,我这最多是生不逢时。何况,我若不是女儿身,难不成你要与我共结断袖?” “妇好为后,你也要为后?”他问。 她眉目微怔,俄而眸色黯淡,“来日你若为君,必为明君。”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