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汪汪汪-《不计其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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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初五,庭芳次子满月。』笔趣『Δ阁Ww  W.』biqUwU.Cc自从庭芳回京后,定国公府还没开过宴,连七月份徐景昌的寿宴都没办,弄的人送礼无门。庭芳次子得昭宁帝赐名,这回不办实在说不过去了,只得随风俗,广英雄帖。

    幸而定国公府占地颇广,什么大宴都能办。徐家没有女主人,陈氏管家的水平就别提了。只得请了庭瑶出山,庭芳立刻就把庭琇拎了过来,要她跟着庭瑶打下手、学管家。庭松几个也被唤过来待客。虽是在定国公府办宴,但到底是叶家事,故兄弟几个也算主人家,得跑腿去。

    至当日,定国公府车水马龙,低阶的武将都不敢骑马到门口,怕定国公府门前的拴马不够使,皆到了地头,叫长随把马牵回去,省的裹乱。地位越低的来的

    越早,庭松哥几个并房知德就被撵出去待客。堂客这头便是陈氏带着夏波光,并请了苗秦氏帮手。

    来人倒有一半儿是识得的。江夫人携着严春芳而来,严春芳嫁的是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之子,亦是清流之家。因严鸿信被严皇后坑了一把,品级着实惨烈,却又是皇后的父母,大家含混着喊声夫人罢了,按规矩都只能叫恭人,还不如往日做翰林掌院时好听。也怨不得严鸿信总想着外孙,他被昭宁帝压着打,不指望外孙把他升成国公,这一辈子都白混了。此刻诰命云集,江夫人只得憋屈的早点来。她来便来,竟是不知安排她坐哪儿。要知宴会,除了主家坐位,客人都似朝堂站班一样,按着品级六部坐过去的。五品官儿不是亲友的,今天且进不了定国公府的大门。可众人也不好不给皇后面子,毕竟是皇后,不看她,也得看昭宁帝。

    庭瑶见状,直接就把江夫人丢去了国公夫人堆里,敬陪末坐。严春芳已是出嫁女,亦不好跟母亲混做一处,自寻了都察院的太太奶奶们凑做一处。

    庭瑶是掌宫务的双俸王妃,若命妇去宫中朝贺,都无人敢走她前头。她往上位一坐,旁的宗室诰命就你一言我一语的奉承开来。陈氏的一品诰命服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便是天气炎热,也盖不住她舒爽的心情。文臣正一品,除了宗室勋爵,再没人比她高了,着实太有面子。

    堂客处热闹,官客处更是沸腾。太傅家的喜事,文官就没有敢不来的。饶是陈凤宁跟庭芳正暗戳戳的撕逼,也得来冒个头,不然便是扇昭宁帝的脸。陈家不好太没风骨,女眷便都称病,只有陈凤宁带着陈恭前来。

    陈恭见了庭芳,蹬蹬就跑来了:“四姐姐!”

    万千杀人的目光集中,陈恭顿时觉得好爽,拉住庭芳的袖子:“四姐姐,好久不见,我叫爹爹禁足,你也不来瞧我。”

    庭芳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多大了,还跟我撒娇!”陈恭的个头都跟她差不多了好么!

    没说两句话,溜须拍马的人蜂拥而至。庭芳与徐景昌被围的水泄不通。直到家下人来请开宴,才各自寻了位置坐下。一群官客里,庭芳夹在中间,那叫一个扎眼!许多官客还是头一回见庭芳,却都暗赞,举止闲适优雅,半分妇人的羞涩都无。与众人寒暄,也无女气。席上说起闲话,她哪样都能说上一二。虽点到为止,却句句要害。那些个才同她打交道的文臣都暗道:叶太傅不好惹!

    正热闹,忽有一对小太监飞奔而来:“奴才禀报国公、太傅,陛下御辇已出宫,请国公、太傅预备接驾!”

    我勒个去!儿子满月而已!昭宁帝竟亲自来贺。在场的文臣武将肚里酸水沸腾的都要胃穿孔了。有庭瑶管事,下人井井有条。公府中门立刻一开到底,禁军小跑进来列队于正道两边。不多时,只闻声乐大作,锣鼓齐鸣。昭宁帝的仪仗蜿蜒而来。定国公府的堂前跪了一地。幸而在京的宗室王爷皆不管闲事,等闲懒得出门,不然前厅且放不下那么多人。

    昭宁帝的御辇一路抬至厅中,上坐。众人山呼万岁,昭宁帝方笑道:“我今儿就来凑个热闹,诸位都别拘束。”

    众人纷纷应诺,因是喜宴,就都寻位置坐了。此刻大伙儿才恍然大悟,怪道正厅里空着上坐无人,徐景昌只坐下,原来是早知道昭宁帝要来。昭宁帝扫了一眼,看差不多的人都到了,暗自点头,很好,很给太傅面子。忽见远处一人眼熟,又想不起来,便问徐景昌:“那是哪个?没穿官服,可是你家亲戚?”

    众人顺着昭宁帝的手指看去,就见一年轻的华服公子,从容起身,下拜:“学生房知德,叩见陛下。”

    昭宁帝才道:“我说怎么眼熟呢!房阁老家的小儿子,那年在叶家见过的。”

    知情人都狂吐槽,好假!那小祖宗现供着你的内库呢!正经从龙之功,装啥不认识!又羡慕的想,从龙之功啊!平步青云妥妥的!真有眼光,他怎么就知道跟着徐景昌混了呢?啊!对!这货是叶家的学生。跟叶太傅还近些,更容易在文官间冒头了。羡慕嫉妒恨!

    昭宁帝见自己一时好奇点了房知德,索性故意问:“你多大了?可举业了不曾?”

    房知德恭敬答道:“回陛下话,学生今秋正预备下场。”

    昭宁帝唔了一声:“下个月就开考了,休坠尔父之威名。”

    “是。”

    礼部尚书看了房知德一眼,心道:只要不是很见不得人,看来今年的秋闱与明年的春闱必能过的。谁没事卡着天子心腹的前程。不过房知德行止有度,头一回见昭宁帝也不紧张,也算是个人物。二十几岁,不错了。

    宴会自然不提正事,都是拉家常联络感情的好时候。昭宁帝又问袁辅:“前儿听谁说了句,你家眷要进京,可是到了?”

    袁辅忙道:“是臣弟久未相见,想入京来走走亲戚。已是到了。”

    昭宁帝笑道:“那你家可是热闹了。”

    袁辅道:“臣老了,看着满眼的孩子好生欢喜。”

    庭芳眼力极好,老远就看见了熟人,不是小白兔袁守一是哪个?笑对袁辅道:“带了侄孙子来,也不过来拜见我,我可是不依的。”

    袁阁老就是知道其侄孙与庭芳见过,才特特带了来。此刻庭芳提起,笑着唤侄孙过来。袁守一虽是豪强门第,哪里见过如此阵仗,紧张的脚底软。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勉强至跟前,朝昭宁帝见礼。

    众人两相对比,房知德的气度就更加分了。到底走南闯北,与养在深闺不可同日而语。帝制时代,初见皇帝没几个不紧张的。昭宁帝也不在意,温和的问其读了什么书,有无功名。无非是抬举袁阁老罢了。

    天子威严,昭宁帝是来做脸的,不是来扫兴的。使人抱了叶晗到手里逗了一回,又叮嘱了两句太傅好生将养,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荣宠至极!

    众臣恭送昭宁帝后,看庭芳夫妻的眼神更为炽烈。席上马屁不绝于耳,喧闹非凡。

    堂客那边也差不多,她们倒不用接驾,只闭嘴禁声。待到昭宁帝回宫后,漂亮话不要钱似的往陈氏头上砸。知道叶家些许内情的,连带夏波光也接了无数句好。夸完了陈氏,又一叠声的夸立在一旁的庭琇:“叶家的小姐儿,个顶个的知书达理,羡煞旁人。”

    有人立刻补道:“镇国公夫人手脚那样快,早先我硬是没抢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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