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0.汪汪汪-《不计其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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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为产业思维?”

    庭芳道:“还拿海带举例子。某村设厂,渔民售海带与厂家,本不值钱的海带立刻就能补贴家用。熬海带要工人,当地不出海的妇女即可赚钱。熬海带还要柴禾煤炭,小孩子便能收集燃料倒腾些零花。只要味精源源不断的卖,当地的经济登时就好了。只一个法子,只能兴旺一个村。故我才说,得派妥当的人。只有妥当的人去了,方可带动经济,若是那一味贪的,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孩童没零花,卖糖葫芦的就没了;妇人没散钱,卖绸缎的就没了;家庭没余额,卖日用品的跟着就活不下去了。商业是个系统工程,环环相扣。期间还涉及物价,朝廷定价是不成的,可由着市场胡乱哄抬,更是胡闹。所以得养一大帮通晓经济之人去算,算他们之间的均衡点,算盈利的区间波动。这便是宏观调控了。”

    昭宁帝怅然道:“没算学人才呐!”

    庭芳笑道:“人才尽有的。只是我又要做佞臣了。”

    昭宁帝立刻笑的阳光灿烂:“快说!”

    庭芳道:“不拘哪处,弄个商业部,丢一堆官职出去,不以科举选拔,我来出卷子。择有天赋的,先做临时工。拢在一起强化训练,不过三五年,就有一批了。再在期间挑那好的许以官职。做官就是肉骨头,陛下敢扔,全天下都要来抢。都是一般的人,宋朝人能学好算学,咱们就不能了?”

    昭宁帝蔫儿了:“罢了,还是我下旨吧,只叫你出题。增设官职这般佞幸的事儿,可不能叫你干。”

    徐景昌有些意外,昭宁帝为何忽然就想着保护庭芳了?

    庭芳不以为意,只笑道:“都好。横竖臣此一生,就货与陛下了。”

    昭宁帝问:“货与我,还是货与陛下。”

    很难回答的问题。但庭芳轻描淡写的道:“除了陛下,谁还会拿一个女人当太傅?便是不提男女,我这般言论……恕我直言,便是仁德如先太子,也是要当场打死的。”

    虚伪的表忠心没有意义,昭宁帝听多了。庭芳顺手丢出个至理名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陛下觉得,我可忠否?”

    昭宁帝却道:“你才不忠于我。”

    “臣冤枉!”

    昭宁帝笑了笑:“你只忠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对否?”

    庭芳怔了怔。

    昭宁帝敛了笑:“天下是我的天下,你忠于天下苍生,比忠于我要可信。”

    “叶太傅,尔因天下而臣服,望你谨记黎庶,不忘初心。”

    庭芳躬身行礼:“臣遵旨!”

    昭宁帝跑定国公府,除了上课便是议事。遂又对徐景昌道:“周毅此人,可信么?”

    徐景昌道:“人心易变,现在总是可信的。”

    昭宁帝道:“湖南卫所残破不堪,待要重建,还得人手。你抽调人手南下,今冬之前,把锦衣卫所收拾停当。”

    “是。”

    昭宁帝解释了一句:“我不是不信你的人。”

    徐景昌道:“我明白。”野心是种子,没有合适的契机就不会长。湖南军政固然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然则放了锦衣卫,周毅行.事就有顾忌。顾忌多了,反心便少了。反之,长期为所欲为,谁还愿听从指挥?九边一层层裁军,连大同都不例外,难道昭宁帝还信不过赵总兵?无非是放些钉子,彼此留个余地,省的日后不好相见罢了。昭宁帝要他派人,便是使了柔和手段,给周毅三分面子。也是长进了,才登基的时候,可就想不起来给庭芳面子。其实当时不想给官,先封了公主,庭芳也不能那样理直气壮了。

    二人又就军务讨论了半天,现文武不相筹,庭芳不便插言,只在一旁听着,算是学习,省的哪日昭宁帝问起答不上来。

    话毕,昭宁帝回头对庭芳道:“如此,湖南亦可似山东,先在无主的土地上行王田。”

    庭芳点头:“事缓则圆。”

    昭宁帝又道:“周毅送给你们家的礼,很丰厚啊!”

    徐景昌道:“湖南平复,长江湖南段立刻贯通,商户岂有不送他礼的。”

    昭宁帝夸了庭芳一句:“堵不如疏,你想的法子真不错!商户有钱,出点子血也不打紧。大不了咱们降点税,省的百姓揭竿而起,省大了!”

    庭芳笑道:“收了礼,便是有了把柄。政见不合的时候正好拿着当砖头使。到时候就看陛下想不想保他了。想求陛下保,平日里自是不敢太违陛下旨意的。先以利诱之,再以法胁之,方能捏住七寸,使之唯命是从。”

    昭宁帝受教:“预先取之,必先予之。我喜太傅说教,是因太傅说的明白,不同我含糊行.事。”

    庭芳大笑:“陛下,我非徐都督之妻,这么简单粗暴的话可是不敢说的。”

    昭宁帝想了一回,也笑了:“很是。直言纳谏,可得提着脑袋活,换我也不敢。幸亏我有徐都督啊!”

    徐景昌:“……”

    说完正事,昭宁帝挤眉弄眼的道:“太傅,生育太凶险,我送你两个人替你生了吧。”

    庭芳很认真的问:“漂亮吗?识字吗?”

    昭宁帝道:“必须啊!”

    庭芳嫣然一笑:“多谢陛下。”

    昭宁帝跟徐景昌齐齐惊了!

    庭芳道:“我估量着识字也粗糙,先搁我这儿养几个月,不是我自夸,我教丫头的水平,再不错的。”

    昭宁帝没来由的一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果然庭芳笑嘻嘻的道:“待出了师,恰好王虎几个还没娶亲。唉,陛下,两个有点少啊!”

    昭宁帝:“……”

    庭芳还补了一句:“我一身狐媚子手段,陛下就放心吧。我教出来的丫头,保管琴瑟和鸣,好到妾都不纳的!”

    靠!我自己带回去睡得了!

    看着昭宁帝神色变换,徐景昌笑的半死。看来做人必得先硬后软,庭芳若非与朝廷对峙过,这般话语最多算撒娇,决计够不上威胁。

    昭宁帝咬的后槽牙咯咯响:“憋死你男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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