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凉辞的味道-《妃常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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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婳!”林大哥伸出手拉我,却捉了一个空,我已经踉跄着跌坐在了雪地之上。
我犹疑着伸出手,在眼前晃晃,再揉揉眼睛,犹自不敢置信,傻愣愣地坐在那里,犹如泥塑。
“青婳?”林大哥担心地问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摔疼了?”
我顺着声音,转过头看向他的方向,一股巨大的惊恐迅占领了我的心,汹涌澎湃。
“青婳?”林大哥小心翼翼地唤我,伸出手扶住我的双肩,轻轻摇晃。
“啊!”我猛然间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响彻四周。终于,我积压已久的委屈全都爆出来,犹如山洪崩泄。我挣脱开林大哥的手,狠狠地捶打着雪地,将冰凉的积雪扬得到处都是,就像一个疯子,跪在雪地上,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林大哥跪在我的跟前,一把将我禁锢进他的怀里:“青婳,青婳,对不起,我不说了,不说了,我再也不勉强你。不要哭,不要难过,林大哥永远都依着你,你愿意怎样想,怎样做都可以。”
林大哥语无伦次地劝解我,安抚地拍我的背,就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呵护一个孩子,满是迁就。
我在林大哥的怀里,哭哑了嗓子,终于慢慢地平静下来,由嚎啕大哭,转为小声地抽噎,颤抖得好像风中落叶。
林大哥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即便天塌下来,青婳,你要永远记得你有林大哥在。”
我紧紧地咬住下唇,委屈地抽噎着:“林大哥,我完了,我眼睛看不到了!我完全废了!”
“啊?什么?”林大哥的身子也是一僵,好像是盯紧了我的眼睛,焦急的目光在我的脸上不断逡巡:“是不是你体内的余毒没有清理干净?”
我摇摇头,茫然失措。我的眼睛真的看不到了,完全失明,眼前一片漆黑。我最初时,以为是猛然间起身所导致的头晕。可是跌坐在地上以后,我才现,我真真地看不到东西了,包括刺目的白雪,林大哥关心的脸。
我是一名大夫,我比更多人知道,眼睛失明比起其他疾病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些时日里,我一直都在自暴自弃,犹如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趣。这时候我才现,原来,我的心底并没有绝望,我还有自己对生活的热情和留恋,对未来的希翼。我绝对不可以对磨难认输,更不能气馁。
我要精彩地活下去。
宫里大夫来了又去,最后交头接耳斟酌一番,方才向着焦躁的林大哥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诊断结果,我得了雪盲症,所以导致双目暂时性失明。
原来是虚惊一场。
林大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安慰我。我以前倒是听说过雪盲症,不过江南少雪,所以从未诊断过患了此症的病人。想来是我这些时日里足不出户,今日猛然间站在阳光下的雪地里,双眼受到强光刺激,所以就患了雪盲症。
双眼开始疼痛,里面好像进了细细的沙子,总是会忍不住流眼泪。还好,雪盲症并非不治之症,好生休养,有上四五天时间,也就能逐渐恢复了。
林大哥听大夫的话,取来新鲜的牛乳,煮沸晾干,小心翼翼地滴进我的眼睛里,然后用黑巾蒙上我的眼睛,让我不要胡思乱想,只管好生休养。
雪盲症令我心里生了些许恐慌,别的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没有了眼睛,我将不能再看医书,再欣赏这个世界的风景,最重要的,不能再见我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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