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褥皴-《六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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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吉良对于这个不知道何时冒出来的店铺好奇许久,作为吉良万事屋名义上的‘老板’,他总能看到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那个长期闭门谢客的小店会在偶尔的夜间,突然亮起灯火,通宵不熄。或者从门板之间传出老妇的叫喊和嘲笑声,近听却无。
而细细看来,当古板和老旧在印象中渗透加深,似乎连刷着红铜色漆料的木门上都长满了铜臭。
世界上的事情存在便有着其存在的目的,店铺的存在,便是为了迎接顾客——殿那歧伯,也不例外。
黄昏的时候,大雁还巢,吉良偶尔的时候会看到一个白发苍苍走起路来颤巍巍驼着背的老者或者是一名油光致致大腹便便的先生甚至是孕妇叩响那扇古旧的房门,进入那个在吉良想象中勾勒成的无比寒冷阴森的房间。
日子累计,虽然殿那歧伯闭多开少,进入店子的人仍旧越加增多——男人女人小孩子老者,那个笼罩在阴影中的小店就这样慢吞吞的将这些全然不相干的人聚集在一起,搅拌成一个巨大的谜团。
……
……
当生活慢慢变质,当幸福变成空中楼阁,那些曾经看似坚固牢不可破的海誓山盟变成被阳光暴晒后的沙雕,变得松松垮垮,再也经不起哪怕一丁点的蹉跎。
清晨起来,格里菲斯在脸盆中放好水,将浸泡了一夜的暗黄色皮绢拧干了,像面膜一样敷在脸上。
上午七点钟吃了饭,格里菲斯整了整戴在食指上的那个由细小圆环组成的锁链戒指,出了门。
‘褥皴’的皮肤可以从原子层面上变化组合结构,易容成另一个人或者事物。但格里菲斯手中的‘褥皴’皮肤只有一片,支撑不了太大的变化,却刚好可以覆盖在脸面上,变化容颜。
所以,半个时辰之后,格里菲斯穿着乳白色的鱼云跪坐在桌边品着茶,黑色包浆的枣木桌子上檀香袅袅,一种名为‘禅’的意境在狭小的房间内回荡开来。
大妖的眼睛半开半盒,似乎在用眼白睥睨着桌子另外一边的女子,他的容颜是耀眼的月白色,油灯下反射出光晕,与不知道正身处何处的花爷面容有九分相似。
身处小店的格里菲斯如今的外貌正是大妖陨落前的样子,使用‘褥皴’之后,便自然而然的变成这样。
他此时坐在殿那歧伯的小屋里,垂着首听着身前女子的低喃,烛光摇曳哔啵作响,没多久,便听见女子低声的哽咽声。
“那个时候,我们都在阳城,一起在荣华工作,一起做营销管理。
06年我刚参加工作,在业务上什么都不懂,他当时已经工作了几年,对我来说,是个性格和蔼的前辈。
参加工作的第一年,我作为新人被分配到那人的手底下。还记得那时候,他人很温柔,做事细心,很关照我的。
我毛手毛脚做错了事情,领导责备下来,他就甘心挨训,默默为我遮风挡雨……他还说会喜欢我,听到这话我原本是很开心的……他明明说要娶我的……”
女人说到这里已经哭花了妆容,她沉浸在那份曾经甜美的回忆里,以至于失控到情不自禁的耸动起肩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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