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我求那老郎中让他教我如何用料,如何掌握火喉,整整花了大半个月,才将汤炖得跟他一模一样,有了帮你驱寒解痛的功效。” 她声音平静无波,“在谢家,因为我敬父亲,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事事为你着想,以大局为重,哪怕你的弟弟妹妹短视又粗鄙,你祖母佛口蛇心,我依然不遗余力的里外操持。” “哪怕你对我冷漠至极,总让我离你远点,我都以为你因为小时候的际遇性子如此,从未计较。就算成亲后,你祖母和你一起责怪我身体差不能生育,我也没有怨言。” “后来过继了庆哥儿,我又日日悉心教导他,带你们父子认了我宋家的门,身体却仍是一日不如一日。最后,我彻底倒在病榻时,你和阮盈终于露出了你们的真面目。” “你们俩个带着庆哥儿一句又一句说着那些能剜我心凌迟我千百遍的话,仇恨,残忍,无情,得意……在你们身上一一展现。” “包括仁怀也来诅咒我,说我故意把蒋庭芳这个无情趣的人嫁给他,管着他,控制他。让他不能和他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我罪大恶极,早就该死……” 说到这里,她便停了下来,只是静静地望着脸色煞白谢璟令,“你觉得我说的这些,是不是我凭空想象出来的一切?” 谢璟令颤着手指,将一碗汤端起,用勺子将带着药香的杂菌汤送到嘴边品了一口,又一口。 果然是那个记忆中的味道。 他每喝一口,黝暗的眼瞳里就多添一分痛苦,渐渐堆叠在一起,竟再也品不出汤的鲜美,只觉满口苦涩。 牢笼阴暗,气氛诡谲。 在不远处的石柱前,周朝晏倚柱而立,整张脸藏在阴影里,眉头微微蹙着,眼眸半垂,目光晦暗,眸中似有阴郁的雾气般叫人看不真切。 他一手抱胸,一手执壶,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酒,仿佛无意识一般。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牢中传来谢璟令的低喃声,他每喝一口汤,便低喃一句。 终于,他在连喝了三大碗汤后,放下了碗,“宋悦意,这些是你想象出来的,还是……” 宋悦意截断他,“是我的梦境。” 谢璟令脸色稍微恢复了一点,“原来你有这样的能耐。看来,当初我与巴虏人设在猴子山的惨案并不是出了任何纰漏,而是因为你有梦境,所以才能准确知晓东哥遇难之地将他救下。” 宋悦意不语,并没有否认。 谢璟令望着她,“那晚,你为了让我无法自证不在场猴子山,故意大闹谢家和县衙……宋悦意,在那样的情况下,你的胆子真的很大。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像你的奶娘一样给杀了?” 宋悦意只是唇角浅浅一勾,仍未说话。 谢璟令已自嘲一笑,“我知道了,你本就是极为聪慧之人,怎会算不到人心?那个时候你已经知晓我舍不得杀你,所以才敢正面跟我冲突。可笑我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猫抓老鼠的游戏,我自己不知何时已成了那只老鼠。” 说到这里,他终于停了下来。 许多一直无法想通的事情,此时此刻,他总算全部都有了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砂锅里的汤不再冒热气,他方说道:“你的梦境中,庆哥儿是不是也品性极差?他是否也时常忤逆你?你缠绵病榻时,他是否也在骂你恨你?”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