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越鸟借青华的法术显出宝相,大乘国自天子起跪了一地,各个磕头如捣蒜,生怕一个不慎触怒上苍。可杨戬和青华却不禁面面相觑——方才井天师所言合情合理,他虽是少了些慈悲为怀,但也绝算不上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越鸟如此责难他,若是圆的过来还好,否则若是强行怪罪,岂不是让凡人觉得满天仙佛不讲道理、天威过重? 越鸟半趺倚斜坐于云头,一手撑头双眼微闭,端的是一副大乘高僧之相。可地上的井天师虽然跪的端正,面上却没有半点惶恐,杨戬不由地有些为她悬心——皋涂山这一本烂账只怕就连玉帝都算不清,妖精和凡人你杀我我杀你的,硬要论出个是非只怕是不易。明王是妖王,这里是天子宫殿,那井天师未必会怕她,今日且看她有何手段吧! “本王乃羽族明王,尔等捕杀数斯,伤我族类,只因是前人作孽,今日本王便不与尔等斤斤计较。本王且问你,你这贼道人言之凿凿说百年后大灾将至,有何依据?” 自打井天师说出“天劫”这两个字,青华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万没想到越鸟居然还要追问,这岂不是存心要吓破他的胆? 只见那井天师不卑不亢、字字铿锵,道:“尊者容禀,贫道修炼千年,略通易道,可占吉凶,虽是不敢说毫厘不爽,可天灾事大,卦象分明,贫道敢用项上人头担保卦象无误!还请尊者明鉴!” 一切果不出越鸟所料,如今灵山并天庭两处,知道三界同根劫始末的两只手就数得过来,这井天师区区千年的修为,哪里能有这样的本事?依他所言,他不过是见卦象大凶,又兼有些水火倾覆众妖血光之类的征兆罢了。 “尔既通卦象,自然也应知道天机千变、地数无常。尔三年前卜卦,发觉百年之后有天灾,于是便唆使天子以百妖为敌,以至于杀尽牲畜,竭泽困鱼,造下血债,触怒灵霄,是也不是?” 井天师原本还有些桀骜,此刻面上却不禁闪过一丝愧疚,他并非弑杀之辈,可大难当前,人妖难两存,妖精们有妖精的首领,凡人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他千年修行满心正道,自问问心无愧,大乘国造下杀戮,的确难逃业果,但这一切的后果在生死存亡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尊者有大智慧,我大乘国虽造下杀戮,却也只是无奈之举,请尊者明察。” 眼看这无知的道人罪孽深重还不知悔改,越鸟也无心与他多说,只见她点着井天师骂道—— “尔罪孽深重触怒天庭,死到临头还不止悔改!真是朽木不可雕!今日本王就让你心服口服!” 满庭的人连同青华和杨戬都一起仰望着越鸟,而她则一鸣惊人—— “你教唆大乘国鸡犬不留、斩草除根,逼迫百妖遁逃,皋涂山众妖义愤填膺,若非二郎真君及时察觉祸端上表天庭,它们不久就会放出群蝗,你苦心经营的农田不消几日就会沦为赤地千里。不出五年,大乘国必定饿殍遍地死伤无数,此为一罪;而你冥顽不灵,便是见了仙佛显圣也毫无悔意,反而一味地笃信卦象。若来日众妖反扑,大乘国国运必定覆水难收,可你只要见到卦象上天劫犹在,就一定会再劝天子,让黎民强耕枯田,十年后大乘国必定民不聊生、百姓易子而食,此为二罪。尔窥得些许天机,便沾沾自喜,殊不知天机万重变,等闲莫强窥的道理。本王问你,若二十年后大乘国十室九空,百姓流离失所,卦象上天劫却已经消散,你该当何罪?” 越鸟此言一出,井天师愣在当场半晌无言,大乘国的文武百官皆窃窃私语,就连那天子都有些坐不住。 杨戬这才后知后觉,是啊,世间多得是能人异士,百兽更是天生就知道避难,难道天下知道大难将至的只有这个井天师一人?天数善变,今日所见,又如何能定来日所闻? 第(1/3)页